君至殿中。
金斩飞身回返,一进入殿中,便见一白发带剑少年,正领着一行剑修,冷肃着面容,飘飘然踏入玉华殿。
正是天霄宗萧雪以。
灵傀儡抬来软榻,侍奉天霄宗一行人入座,金斩本是想来看看,是否极乐宗来人,见是萧雪以,不由有点失望。
萧雪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略略颔首,算是招呼。
随他而来的人,倒是拱手道:“见过御反道君。”
金斩看他一眼,见他身带剑,面目略熟悉,想起来此人似是萧雪以的亲传大弟子,名叫萧战,显然这人就是此次天霄宗的推荐之人了。
“嗯。”
他随意应了一声,便也沉着脸,在萧雪以对面落座。
两人皆仿佛沉于自己的思绪中,并不出声,也不理会外界,一时间玉华殿内静如听针落,随萧雪以而来的天霄宗弟子战战兢兢的,一声也不敢出。
这种诡异的沉默之中,佛图子携珈蓝弟子至,仿佛坚冰乍破,萧战松了口气,主动与之问号:“可是珈蓝宗上师?”
“善见,”佛图子温和道,“原是天霄宗的高徒,这厢有礼了。”
待佛图子等人前脚入座,后脚灵傀儡汇报,无极宗破使至。
如此,五宗已至其四。
金斩从一开始的心不在焉,此时已不知不觉的坐正了身体,目光飘向大殿门口。
如今还未至这玉华殿的,仅极乐宗了。
“几位道君,”沉默之中,佛图子忽然笑道,“缘何坐立不安?”
一语既出,金斩、萧雪以,皆是神色有异。
佛图子又左右看看,笑道:“这倒是稀奇,两位道君似有烦闷之意,仿佛等得不耐?”
这次说话的人却是破使:“确是如此。”
他将手按在膝上,仿佛轻叹一般:“极乐宗久久不至,令人心焦。”
佛图子:“……”
他有些诧异,看看金、萧二人,又看看破使,只是破使的脸被面具挡住,实在看不出什么,佛图子只得安慰道:“想来是有些琐事牵绊,不刻便至。”
他才说完,门边隐隐有人影,佛图子此时正看着金、萧二人说话,便见这两人同时神色一肃,精神为之一振,就连身体都坐直了。
佛图子:“……”
他不由也随着朝殿门看去,便见首阳宗那位天下闻名的御困峰主,风逍子,携首阳弟子,踏入殿中。
风逍子名声不好,但修为可是实打实的半步合道,佛图子当即合掌道:“善见,御困峰主至,贫僧这厢有礼了。”
他说完之后,发现只有他一人开口。殿中其他人,居然没出声。
过了片刻,金斩才道,声音仿佛有些悻悻然:“是阿湛啊,来得好。随我入座吧。”
风逍轻笑一声:“哥哥,岂止有我。”
他稍稍让开身躯,露出身后之人。
只见风逍抬起手,以臂为引,做介绍状:“你看,极乐宗的——”
金斩‘刷’地抬起头,与此同时,佛图子发现,天霄宗的萧雪以,也蓦然投去了目光。
此时,风逍才慢吞吞的,说完下面的话:
“——毓秀峰主,也过来了。”
他让开位置,便见——极乐宗的鹿晋幻,携一众极乐弟子,施施然踏入殿中,微笑着拱手道:“劳诸位久候了。”
砰!
只听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金斩一掌落下,竟把玉榻的扶手给生生握碎。
他语气不善,看着鹿晋幻,有种被戏耍了点愤怒:“……怎么是你?”
金斩才刚说完,便听一声音,空灵清澈,如飞花碎玉:“御反道君此话怎讲。”
便见夏泠从鹿晋幻身后越众而出,神情冷然,如那月中之人,高不可攀,冷不可亲。
她站在殿上,因为姿势的关系,以俯视的角度,睥睨着金斩,任是无情,也摧心肝:“我极乐宗的道君,为何不可站在此地?”
金斩一时心绪翻腾,喉间哽阻,又看见风逍那笑盈盈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他被胞弟戏耍了一番,不由气怒,对着风逍道:“你——!”
他才说了一个字,便听一声‘砰’一声,只见佛图子捧在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碎得干脆,而佛修本人,则微微睁大眼眸,瞧着夏泠,几乎同时,与金斩发出了同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