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眼熟的雌性。
都是经常在采集队见到的熟面孔。
木葵心情沉重,沿着祭台石阶,慢慢的转着圈。
每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她的心情就会差几分。
募的,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像时,木葵鼻头发酸,就此停住。
“丽阿婆她,也没能挺过去么?”
木葵喉头发紧,想知道丽阿婆是怎么走的,但又不敢开口问,怕听到令她难以接受的答案。
像这样的亡者祭礼,通常都是计来主持的,他此时就在不远处,敏锐的捕捉到木葵的声音后,嘴唇微动,一道低磁的声线传入木葵耳中。
“她是在兽潮来临的前一天,自己走出部落的,死时神情安详,没遭什么罪。”
闻言,木葵怔了怔,随后浅笑。
“没遭罪就好。”
清点完人数,见部落内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后。
计站到祭台前,说了一番开场词。
随后,猛和椿又讲了一些沉重煽情的话,这场祭礼,便开始了。
椿穿上了一身白色的丧服,围着祭台跳丧葬舞。
起初,她的每一个举手投足,都似在托举着沉重的压力,看得人心都揪起来。
紧接着,她的动作变得流畅而轻松,直至最后如同漫步云端,庄严而圣洁。
木葵知道,她这是真的在扛着压力在跳祭舞。
丧葬舞,不是谁想跳就能跳的。
一开始跳,就必须背负亡者的怨气戾气,不把这些怨气戾气清除掉,祭祀本身都要受到反噬,怨气缠身进而影响寿数。
雄性化成兽形匍匐着,雌性也跪倒在地双手交握,闭目祈祷。
良久。
丧葬舞结束,众人也从那如山般的压抑气氛中缓过神来。
“起棺!”
猛一声高喝。
死者亲属陆陆续续的走出来,捧着亲人的祭棺,以家庭为单位排成长队,自分开成两列的人群中走出,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猛和椿等人随即跟上。
紧接着的,才是木葵他们这些见证者。
沿着石阶往上走,直至行到山顶,在往里走,翻过两座山,来到一个四面环山,独留一个一线天入口的山谷。
一路上都没人出声,怕影响到亡者的灵魂随着祭棺来到此处。
据说,在这个过程中,一旦有人出声,本就脆弱的亡者灵魂,会被惊跑甚至是惊散,再没了重新投胎转世的机会,也形不成英灵和守护灵,会彻底的消散在天地间。
谷内有一条小溪蜿蜒流淌,山明水秀,风景独好。
家属们挨个儿将祭棺封入提前挖好的坟茔,祭奠者在坟前站定,放上祭品,闭目祈祷。
幽远的祭歌似从天边传来,在山谷中回荡,安抚亡魂,也抚慰着生者的情绪,让众人能尽快从哀痛的情绪中走出来。
一朵朵不知从何处来的白色绒花,在山谷中飘荡,落在坟茔上,化为一颗颗种子。
这些种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发芽、抽条,并开出美丽的花朵来。
直至此时,众人缓过神来,看着这漫山遍野的花朵,怔怔出神。
这场亡者祭礼,就此结束。
“你是不知道,她以前可调皮了,经常来我家捣乱……”
“我家里做了树粉花糕,回头带给你尝尝。”
“那个谁家里死了这么多人,她家的幼崽怎么办?不全都成孤崽了吗?”
“还能怎么着?都送去孤崽洞呗,没了阿父阿母,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好过,怕是没人收养。”
回去的路上,众人有说有笑,全没了来时的沉重。
死去的人得到了安息。
而他们的日子,却还在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较与追求,都想将日子过得更好。
像是这样的死亡,在翼虎部落每个月都会上演好多回,兽人们早已看开。
祭奠完亡者,就该他们这些生者,为了各自的生活而奔波忙碌了。
“葵,我阿姐死了,她家的三个雄性幼崽会被送去孤崽洞,还有一个两岁半的雌性幼崽,你们家要不要收养呀?要的话回头我就送到你那里去。”
花影找到木葵,跟她说起了收养雌性孤崽的事。
像是这种失去了父母的雌性孤崽,兽人们一般都是抢着收养的。
花影是跟木葵关系好,又看木昭也长大了,却至今没有传出跟哪个雌性走得近的消息,特意把那名孤崽留下了,想着如果木葵家需要,收养了那孤崽,昭将来的伴侣也不用愁了。
木葵谢过花影的好意,说:“不用了,我家里已经养了三只孤崽了,再来一个,怕是不好养。”
花影闻言有些不解:“你家里的那三只都是雄性孤崽吧!昭以后是要找雌性当伴侣的,那三只孤崽长大后也需要雌性,这不一样吧!”
“是不一样,不过那三只等把他们养大后就要赶出去的,他们找不找得到雌性我可不关心。”
木葵不想让人知道她很重视家里的三只崽,怕那样会给三小只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阿弟这边,他有喜欢的雌性了,实在不适合再在家里养个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