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老狐狸,事发之后,哪怕是为了不牵连到他自己,他也会极力让四格格相信,针线活在被送到皇后手上之前,没有任何问题。如此一来,后续之事,就不需要茉莉太过操心了。
然而,事情果真如此吗?
就在茉莉准备将这只装了绣品的匣子悄悄儿送回去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冷厉的质问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茉莉手一抖,那只名贵的紫檀木匣子便摔到了地上。
“奴婢、奴婢……”茉莉正绞尽脑汁地想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却在这时,她手中的那把剪子也掉在了地上。
随着一阵哐当的响声,茉莉的心跌到了谷底。
她知道,自己完了。如果说她单单只是拿着四格格为皇后做的针线活,兴许还有辩驳的余地,可此时她手中还有剪子,简直辩无可辩。
“回禀格格,这小宫女这几日不断地往奴才身边儿凑,给奴才塞好处,奴才按照格格的吩咐,对她的‘孝敬’来者不拒,今日,她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寻了个由头将您这些日子为皇后娘娘做的针线活给要走了。看来,她是想要对您的针线活动手脚。”
这声音,是那名茉莉认为已经被自己买通了的掌事太监的声音,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四格格从地上捡起了那个紫檀木匣子,在将那匣子打开后,抚摩着绣品上被剪过的痕迹,不由冷笑了一声。
“说吧,额娘除了吩咐你离间我与皇额娘以及妹妹之间的感情外,还让你做什么了?”
茉莉闻言,倏然一惊,用惶惑的眼神看着四格格,似是不明白,自己费心隐藏的秘密究竟是怎么被四格格发现的。
然而,四格格丝毫没有要为她解惑的意思:“怎么,不说?这倒也好办,我直接带着你去找额娘问上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
四格格带着那个名唤茉莉的宫女气势汹汹地杀到了纯妃处:“额娘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这名宫女剪坏了我为皇额娘做的绣品,被我抓了个正着。我查到额娘宫中的人最近与这名宫女有过来往,不知额娘对此作何解释?额娘就这么见不得我孝敬皇额娘吗?”
不巧的是,在四格格带人赶到的时候,六福晋也在纯妃处。
前几日六福晋才因为四格格的所作所为闹了个没脸,如今见了四格格,自然对她没有任何好脸色。
“四妹妹这是做什么,竟在额娘跟前这样大呼小叫的,你究竟有没有把额娘放在眼里?你宫中的下人不服管教,私自剪毁了你要孝敬皇额娘的针线活,与额娘又有何关系,即便是额娘身边儿的人与那名罪魁祸首有所往来,又能说明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说是额娘指使你身边儿的那名宫女做的?”
六福晋虚掩着嘴,对四格格冷嘲热讽:“遇到这种事儿,你不反思一下你为何管不住手底下的人,倒来怪罪额娘,这可真是我今儿个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原以为,四妹妹只是瞧不起我这个做嫂子的,才会当面拂我的面子,想不到,四妹妹竟是连额娘也瞧不起。我家六爷明明是个极为孝顺之人,三爷也是个温文尔雅之人,怎么到了妹妹这儿,竟是对长辈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了?”
“我与额娘说话,六皇嫂插什么嘴?六皇嫂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间点,做不合时宜的事,也难怪会这般讨人嫌。”如今在场的只有纯妃的人、六福晋的人和四格格自己的人,四格格自然用不着跟纯妃和六福晋客气。横竖都已经撕破脸了,怕什么呢?
“这样忠心的好丫头,额娘还是自己留着吧,不要再往我身边派了,我可消受不起!”说着,四格格将那名唤茉莉的宫女往纯妃跟前一摔:“额娘日后最好莫要再搞这些小动作。这回,我是看在咱们母女一场的份儿上,才没有把这宫女带到皇额娘跟前,求皇额娘为我做主,若是再有下回,我少不得要往皇额娘跟前走一遭了。另外,最近皇祖母对我颇为关心,时不时便要把我召到跟前去训诫一二,我若是神色有异,皇祖母问了起来,我是不能瞒着皇祖母的。”
四格格语气柔和,话语中却透着森森寒意。
六福晋斥责她向纯妃兴师问罪不妥,可经她这么一说,她愿意来向纯妃兴师问罪,倒像是给纯妃面子一般。
纯妃没有想到,自家闺女自打从皇家寺庙中回来之后,竟变得这般尖牙利齿,当即便被气得浑身发抖:“你都已经在未经核实过的情况下就认定了这名宫女是本宫派去的,本宫还能够说什么?”
说着,她就将头偏向了一边,一副既生气又伤心的模样。
六福晋见状,赶忙凑到纯妃身边儿为她顺气,又对四格格道:“四妹妹,你看看额娘被你气成什么样儿了?若是你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孝,就赶紧好生向额娘赔个不是!”
“这次受伤的明明是我,我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心血被额娘派来的人毁了,且我昨日才跟皇额娘说了,不日便可将针线活交给她,如今,我却注定要食言,让皇额娘对我失望。我还指望等着别人来安慰我呢,你却让我向一个加害者道歉,这是哪门子道理!”
“当然,额娘无论对我做什么事,都从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也不准备让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