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提督府上的管家对于六福晋手底下的人所作所为感到很是为难:“这件事, 我们会向主子传达。只是,结果如何,却不敢保证。主子性子向来最是刚正不阿, 别说是给绕着弯的亲戚行方便了,就连上回主子的堂兄弟求上门来, 主子也没有帮他的忙。主子常说, 他能够坐上如今的位置, 靠的是皇上对他的看重和信任, 因此, 他要对得起皇上所给予的这份看重和信任,不能做以权谋私之事, 不能让能力不足之人尸位素餐。”
老管家这话已经说得很客气了。
之前九门提督本家有那不成器的亲戚找上门来,求他拉拔和提携的时候,他可是直接被人给怼了回去, 并吩咐管家, 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亲戚帮忙,一律不许放他们入府。
九门提督自己出身不显,能够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凭的是战场上立下的军功以及乾隆的看重。如今他出息了, 自然愿意拉拔亲戚一手,但是他所谓的拉拔, 绝不会是直接给亲戚官做, 把他们放在不适合他们的位置上,而是给族中多买些祭田, 用以改善族人们的生活,以及开办族学,给予族中的小辈们更好的教育条件。他是靠着自己的拼搏, 才有了今日,自然喜欢那等踏实肯干之人,而不喜欢那些好逸恶劳的族人们。
在九门提督的吩咐之下,他府中的下人们对于自家主子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那些人,多半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如若几天当着府上老管家的面说出这些话的不是六福晋派来的人,而是九门提督家的亲戚,只怕此刻,这些找上门来的人,早就已经被轰走了。
对于老管家来说,自家主子接任九门提督之职,也有大半年光景了,他也算是与京城之中形形色色的贵人们打过交道,自然能够看出,六福晋派来的人虽态度热络,却神情桀骜,仿佛是笃定他们不能拒绝六福晋提出的要求一般。再说六福晋吩咐人送来的皮草,虽说质量很好,但也有些不合时宜,不是现在这种天气能够穿的,在上门做客之时给主人家送这样一份暂时用不上的礼物,多少也显得有些不尽心。
综上所述,老管家对于六福晋以及她派来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但是碍于自家主子的吩咐,他还不能像打发自家亲戚一样,直接把六福晋派来的人给打发走。与六福晋交恶事小,伤了四格格颜面事大,再者,若是让人误以为九门提督对于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一点儿都不在意,可就不好了。
如今,九门提督和他府中之人不是在给六福晋面子,而是在给四格格面子。
六福晋派来的嬷嬷却看不明白这一点,她只听出了管家话语中的拒绝之意,面上堆砌起来的笑容当即便消失不见,只听她皱着眉道:“未来的四额驸,当真如此自私冷酷,连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都不肯帮忙?”
“公事无小事,还请六福晋见谅。”老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六福晋毕竟是后宅之人,兴许不懂前头大老爷们儿的为难之处,还请嬷嬷回去多为她解释解释。”
“你!你竟敢讽刺六福晋?!!!”
“不敢,咱们府上向来都是很尊重六福晋的。”
四格格见六福晋派来的那名嬷嬷还要撒泼,顿时忍不住了,只见她拉着芃芃的手下了马车,径直朝着尚在对话的二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斥道:“这是在大街上,人家府邸的大门口,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看着呢!六福晋派你来,莫非就是想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的?”
老管家皱着眉盯着新出现的一大一小看了一阵,确认自己没有见过她们。
六福晋派来的嬷嬷很快认出了她们来,准确地说,是认出了芃芃。
“五公主,您怎么会在这儿?”作为皇帝的掌上明珠,芃芃在皇室中的存在感和出镜率那是相当的高。身为六福晋倚重的人,这名嬷嬷自然能够一眼认出芃芃来,哪怕芃芃进行了乔装打扮。
芃芃见这名嬷嬷只唤了自己,没有唤自己身边儿的四格格,不由微微侧目,似是有些惊讶,四格格回望了她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朝着芃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芃芃上前自由发挥,而她则退后一步,一副以芃芃为主的模样。
嬷嬷见状,自然以为四格格也是负责伺候芃芃之人,便没有再把精力放在她的身上。
倒是那名管家,在得知芃芃是五公主之后,看向四格格的目光之中多了些许猜测和深思的意味。他一面打量着芃芃,一面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放在了四格格的身上。
只听芃芃道:“偶然出宫巡视,代替我四姐姐到未来的四姐夫门前看看,谁知,就赶上了这样一出热闹戏码,倒也当真是不枉此行。管家,不请我们进去吗?确定要让我们站在门口说?”
虽然芃芃尽可能压低了声音,但随着芃芃和四格格的出现,伫立在府邸门口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无论是芃芃还是四格格,都不愿平白让人看了戏。
管家闻言,赶忙道:“公主请进。”
他这恭顺的态度,并不只是朝着芃芃一个人而去,芃芃身边儿的四格格,也同样受到了礼遇。
六福晋派来的嬷嬷见状,暗自冷哼一声,觉得这九门提督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