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的人对此也算是有一定的经验,不会完全抓瞎。
虽说事出突然,但黄嬷嬷这样极有条理地将一件件事安排下去,底下的人还是极有秩序地行动了起来。
在亲自把皇后扶到床上躺下、并安排好一切工作之后,黄嬷嬷终于冷着一张脸看向了芳贵人:“皇后娘娘动了胎气,闲杂人等还请尽快离开吧。待皇后娘娘脱离险境了,她自会与您计较您故意谋害她一事!”
“你,你这刁奴在胡说什么?本贵人不过骤然得知了五公主遇险的消息,六神无主之下,前来禀报了皇后娘娘。本贵人分明是在为皇后娘娘和五公主担心,哪里就是有心要谋害皇后娘娘了?难不成,这宫里宫外的人,都要像你们一样,刻意将这么重大的事瞒着皇后娘娘才好吗?”
屋内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皇后那如同白纸般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都说明她的情况极为不妙。
黄嬷嬷现在整颗心都扑在皇后身上,见皇后这般痛苦,恨不得以身相代,她根本就没有心思与芳贵人吵,见芳贵人还在一旁喋喋不休,便对着周围人道:“来人,将芳贵人‘请’出翊坤宫!”
自打芳贵人承宠以来,宫中大部分人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眼下,她见黄嬷嬷居然这般不给她面子,顿时也怒了:“本贵人倒要看看,谁敢以下犯上、对本贵人动手!待皇上回宫了,本贵人定要禀明皇上,让皇上将那些胆敢对本贵人不敬的人治罪!”
在这等危机关头,黄嬷嬷自也是十分硬气:“将芳贵人给我拉出去!事后皇上若是要问责,老奴一力承担所有责任!”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熟悉而又威严的声音:“不需要等皇帝回来,哀家现在就可以治你的罪!来人,给哀家将芳贵人拿下!”
太后的嗓音一至,翊坤宫上上下下就安定了下来。
黄嬷嬷虽说可在皇后不能理事之事,做翊坤宫中的主事之人,但她在身为宫妃的芳贵人面前,到底还是缺乏了一些底气,这也是芳贵人胆敢在翊坤宫中叫嚣的原因。
可太后不同,作为后宫之中地位最为尊崇的女人,太后便是当即将芳贵人赐死,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哀家早就下过禁口令,圆明园发生火灾之事不许任何人透露给皇后。芳贵人故意违背哀家的旨意,将此事告知了皇后,致使皇后动了胎气。来人,将芳贵人拉下去,仗责四十!行刑完毕后,就让芳贵人在皇后院中等着,皇后一日不醒,芳贵人便一日不可回宫养伤。皇后或是皇后腹中的皇嗣若是遭遇不测,芳贵人直接陪葬!”
芳贵人来翊坤宫中闹事,有三分原因是受了别人的撺掇,七分原因是想看皇后倒霉。
然而,她没有料到,太后竟会来得这样快,且一来翊坤宫,就
要不由分说地对她实施杖刑。
“太后娘娘,不可如此啊!臣妾……臣妾的腹中,亦怀了龙嗣啊!”芳贵人赶忙喊道:“若是四十大板打下去,龙嗣定然不保!”
若不是有所依仗,芳贵人又怎么敢来翊坤宫中闹事呢?
也正是因为腹中怀了皇嗣,芳贵人才会被那人说动,铤而走险,想要为自己腹中的皇嗣争个好前程。
芳贵人早就已经打算好了,若是圆明园失火、五公主遇险的消息能够让皇后气得难产,那自然最好。皇后一旦倒了,她膝下的两个孩子都还十分年幼,对芳贵人的孩子,自然也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两个失去母亲庇护的孩子,哪怕是芳贵人不出手,宫中也有的是那等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之人想要亲手除去他们。
芳贵人的所作所为,可能会激怒向来对皇后十分喜爱的太后,但这不要紧,她有孕在身,哪怕太后和乾隆再怎么愤怒,也不敢对她下狠手。
而她呢,只要熬过这段最为艰难的时间,等诞下皇嗣之后,再到乾隆跟前去态度良好地认个错,并软语哀求几句,乾隆定会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她已经尝试过不少次了,她对此很有信心。
谁知,太后在听了芳贵人的话后,冷笑着道:“早不报喜,晚不报喜,却偏偏在哀家要罚你的时候,你告诉哀家,你怀孕了?你这一招,是跟魏氏学来的吧?想当初,魏氏就是仗着有孕在身,自以为身具免死金牌,有恃无恐。你是不是以为,你有孕在身,哀家就拿你没办法?”
“来人,传哀家懿旨,芳贵人违逆哀家口谕、意图谋害皇后,罪不容赦,去其位份与封号,令其在宫中禁足,待其腹中皇嗣一诞生,便将皇嗣抱走,并将其打入冷宫!”
芳贵人,不,庶人章佳氏闻言,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捂着肚子,开始“哎哟哎哟”地叫唤了起来,她身旁的宫女赶忙跪地向太后求情,希望太后能够收回成命,对章佳氏从轻处罚。至少在章佳
氏顺利诞下皇嗣之前,她希望太后能够稳住章佳氏的情绪。
可太后越看章佳氏,越觉得她与魏氏极为相像,自然不可能答允。
而且,她一个后宫大boss,屡次被人拿腹中的皇嗣要挟,她也烦了。
“没有人有资格跟哀家讨价还价!哀家今儿个就把话放在这里,章佳氏,就凭你的所作所为,哀家直接将你赐死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