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见有四福晋替她撑腰,越发得意起来,回怼巧云道:“奴婢只是个丫鬟,不懂得什么大局不大局的,奴婢只知道,咱们主子才刚嫁进皇家,正是既要建立起好名声的时候,在这档口上,贵妃娘娘让咱们主子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就是完全不把咱们主子的名声当回事儿。当初咱们主子还在闺阁中时,京中谁不赞咱们主子秀外慧中呢?可如今,那些命妇们背后都在议论,说咱们主子是搅家精,一嫁入皇家就兴风作浪。你不心疼咱们主子,我还心疼咱们主子呢!”
纤云的话,听着是在为四福晋抱不平,可句句都将四福晋的怒火烧得更旺。不过,纤云此时的话是顺着四福晋的心思来的,四福晋自然觉得纤云比巧云要懂她心意一些。
当初四福晋还在闺中时,纤云是府外采买的丫鬟,偶然入了四福晋的眼,这才有幸成为四福晋身边儿伺候的婢女,她性子活泼开朗,说话有时口无遮拦,却很能说到四福晋心坎儿里去,与四福晋略有些骄纵的性格很是投契;巧云是四福晋的额娘和硕格格亲自为四福晋挑选的家生子,思维缜密,性格稳重,按理来说应该更得四福晋倚重一些,可自打入了四阿哥府,没了四福晋之母和硕格格在上头压着,纤云便在四福晋身边儿拔了头筹,反倒是巧云被比下去了。
纤云觉得,巧云这是想要借故打压自己,重新做回主子身边儿的第一人,纤云自然不会在此刻让步,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成为主子最为倚重之人的,哪能说让就让?更何况,就算她肯让,也得巧云自个儿争气才行呀!四福晋刚受了气,正找不到地方发泄呢,巧云倒好,处处劝着四福晋隐忍,说是踩了四福晋的雷点也不为过。在纤云看来,巧云这样儿,别说是重新夺回四福晋身边第一人的位置了,不被打发到旮旯角落里去都是看在她老子娘的面子上。
思及此处,纤云冲着巧云翻了个白眼。
“一时的隐忍,也是为了往后的长远之计!”巧云看着纤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根不可雕的朽木。谁会在这种时候眼巴巴地瞅着这点子权势,揪着这点蝇头小利不放?纤云怎么就不明白呢,如今她们的主子已经是皇家的四福晋,只有主子更进一步,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才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若是事事顺着主子的心思来,自然能够把主子哄得开开心心的,可上头那些主子,能纵着主子这样肆意妄为吗?纤云哪里是在帮主子,分明是在害主子啊!
巧云虽对纤云万般看不上,只觉得纤云鼠目寸光,然而主子现在到底十分倚重这妮子,巧云自忖着还得把道理给纤云掰扯清楚,省得这妮子继续怂恿主子与嘉贵妃母子闹。巧云压低了声音道:“若是不把皇后一脉拉下马,咱们四爷日后又哪里能有什么好前途?四爷若是没有好前途,咱们福晋又如何夫荣妻贵?贵妃娘娘让咱们主子动手,也是因为她找不到机会动手,而咱们主子恰好有这个机会罢了。这是为了四爷的大计,福晋您万万不能因此而对贵妃娘娘生怨啊!”
“这回,咱们福晋为了嘉贵妃和四爷牺牲良多,福晋本该借着这个机会,好言好语劝慰嘉贵妃和四阿哥一番,也好让两位主子对咱们福晋心存愧疚,福晋倒好,不管不顾地给嘉贵妃甩脸子,回府之后又跟四阿哥一顿大吵,硬生生把两位主子对您的愧疚之情给弄没了!”
巧云这话刚说完,四福晋顿时便沉下脸来。
纤云上下打量了巧云一阵,揶揄道:“巧云姐姐若不是和硕格格给咱们福晋的人,我都要怀疑巧云姐姐实际上是贵妃娘娘派来的说客了。有哪家的奴婢,会在自家主子受了委屈之后,还一个劲儿地为给自家主子委屈受的人说好话的?咱们福晋才刚嫁入四阿哥府,嘉贵妃和四阿哥眼下还要依仗咱们福晋娘家的势呢,都能这样对咱们福晋,即便日后真有什么大造化,这福分,怕是也轮不到咱们福晋来享!既如此,咱们福晋又何必对他们客气!”
四福晋听了这话,狠狠地点了点头。
就是,眼下她与四阿哥还是新婚呢,四阿哥都能给她使脸色看,嘉贵妃对她更是利用完就扔,不谈四阿哥日后究竟能不能有什么大造化吧,只看这对母子的做派,她就觉得,这对母子是指望不上的。
“你能不能别在这儿挑拨离间了?”巧云见四福晋对于纤云的话似乎颇为认同的样子,顿时也急了:“贵妃娘娘待咱们福晋还是颇为不错的,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想着先给咱们福晋送来,这回训斥咱们福晋,也是为了在太后和皇上跟前做个样子罢了,她心里头还是盼着咱们福晋好的!至于四爷,他也不是诚心要跟咱们福晋发火,他在皇上那儿挨了骂,回府之后,咱们福晋不说劝慰一两句,反倒去跟四爷说贵妃娘娘的不是,四爷听了,心里头能舒坦吗?”
说着,巧云眼神诚挚地看着四福晋:“主子,您听奴婢一句劝,若是和硕格格得知了此事,定会劝您耐着性子好生与贵妃娘娘和四爷相处的。出嫁从夫,咱们大清自开国以来,就没有阿哥与福晋和离的先例,您这辈子注定是要与四阿哥一道过的,您眼下才刚嫁入皇家,还没有足够的根基,跟四阿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