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恭敬的福了福身,大声道:“宋家小姐说其兄长前两日得了盆品种珍贵的兰花,知晓老爷尤为喜爱兰花,特借着今日‘春日宴’同老爷送了过来。”
“竟有这等好事?”沈浪余光看着那世子,轻声道,“既然如此将那兰花差人送到前院来就是。”
“老爷,宋家小姐特意交代了,说这兰花名贵娇气的很,需要爱花之人精心伺候,这需要注意的事项得亲自同您交待。”
还未等沈浪答话,那厢沉迷于美色的镇国公世子就先出了声,“宋家小姐?是哪个宋家小姐?”
翠儿看了眼沈浪,沈浪点了点头,翠儿这才回道:“回世子爷,宋小姐乃刑部尚书家中嫡女,宋玉莹宋小姐。”
“呵....宋玉莹?”上官凌冷哼一声,起身将身边的舞女一把推开,“沈兄,有美人相赠好物,这为兄也想开开眼界看看那究竟是何等名贵的兰花,要宋小姐亲口嘱托。”
沈浪轻笑一声,“世子有此爱花之好,沈某人怎敢拂了世子之意。”
临走前,沈浪看了江才一眼,后者应声退下。
翠儿低头走在前面为两人带着路,沈浪跟在面色难看的上官凌身后心情颇为愉悦。
上官凌瞥了眼沈浪,问道:“沈兄这般兴致,不知是为了美人儿还是为了名花儿?”
“世子此言差矣,沈某只是见着这府中春光正好,风景如此宜人,心情颇为愉悦些罢了。”
“哦?”
沈浪没有再接话,离凉亭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听见凉亭里传来阵阵悦耳的琴音。
上官凌眼中一抹冷色闪过,高声道:“宋家小姐这琴技确实不错,只不过比起天香楼那头牌琴师,技艺还差了些火候。”
话音刚落,只听那隔着纱幔的凉亭里琴声一顿,‘铮’的一声似有破音之意。
沈浪稳稳的站在上官凌身后,既不表态也不出声,仍由气氛就这么凝固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凉亭里传来薛云的声音,“这琴多年未用,想必是妹妹用得不顺手,江妹,将琴撤下去吧。”
“是...”
宋玉莹咬着唇狠狠地瞪着上官曦,然而上官曦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如此,宋玉莹更加恨得牙直痒痒。
上官凌将她同那妓子做比较,还处处出言讽刺,这一切可不就是针对着她而来的。
可她偏生还不能同他反驳些什么,不然岂不就认定了自己同那妓子的身份一般,甚至还不如那妓子。
这边江妹干净利落的将琴撤了下去后,就听外面的上官凌继续道:“宋小姐不是有名贵之花相赠?我与沈大人在这儿等了许久怎的都未见着这花儿?”
“莫不是宋小姐赠花儿是假,将自己相赠是真?”
宋玉莹听着上官凌话里话外的贬低,羞得一张脸通红,尤其是在场还有这么多千金小姐瞧着。
宋玉莹挥了挥手,让丫鬟将兰花送了出去。
本以为送出去了,事儿也就完了,谁曾想这时候沈浪开了口,“宋小姐不是有照料兰花的事宜要同沈某亲自交待?不知宋小姐所谓何事?”
纱幔里的众人听到沈浪的话以后,纷纷朝宋玉莹看了过去,众人嘴角皆是挂着笑意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宋玉莹脸上的神情僵了僵,临行前父亲所交代的话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几分。
随即起身,莲步款款的走到纱幔前于沈浪只有一帘之隔,娇声道:“回大人,兄长说这兰花不宜见光,不宜多水,只需每日将其搬到院外头见几刻钟光便可,至于余下的...沈大人若是又不懂,只管去宋府寻家兄便是。”
谁知沈浪只是吩咐仆人从丫鬟手中接过兰花,并未离凉亭有多近的距离,也根本无法看清那隔着纱幔对他暗送秋波的宋玉莹。
仆人端着兰花盆至沈浪跟上官凌两人面前,沈浪仔细看了两眼,朗声道:“这品种确实是现下罕见之物,宋小姐有心了。”
宋玉莹隔着纱幔深深地望了沈浪一眼,柔声道:“此花能得大人喜欢,玉莹不胜欢喜。”
沈浪挑了挑眉,还未回话,那边上官凌又将话头截了去,“沈兄你可要擦亮眼了,这花是好花,这人...是不是好人可不一定。”
上官凌话说的直白,差点儿的就点名道姓指着宋玉莹骂了。
沈浪,“世子爷哪里的话...”
沈浪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三皇子一派跟二皇子一派现在就已经如此这般形同水火了。
宋玉莹接二连三的受世子大辱,杏眸眼强压着怒意,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整个京都城镇国公世子的诨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她今日招惹了这混子,指不定日后这人会对宋府诸多刁难。
上官凌冷哼一声,见宋玉莹对他的出言讥讽一概不接,许是觉得无趣,拉着沈浪径直走了。
宋玉莹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手中的丝帕绞的不成形,今日她本就是带着父命前来,可现在沈浪是见到了,却是如此这般境地之下。
回到席间,宋玉莹没了刚才对着沈浪时的柔情似水,愤恨的瞪了眼上官曦,生生的将胸口的那股子郁气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