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欢虽然挡住了那些试探,不过她在宫里已经快按不住怒火了,姜韶至今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晚上夕阳西下,乔欢站在长廊上看着夕阳,对周深冷冷道“再拖五日,我这里就再也拖不下了,前儿用那蠢东西多拖了几日,谢任两个老狐狸已经开始试探。姜韶自己不想要王位,那也随他了!”
谢相一开始见了‘越王’的面还信越王还活着,这几日他已经开始说些以往的君臣趣事,看起来不经意,乔欢知道这只老狐狸起疑心了。
周深深深垂下头,眼中满是忧虑,他也不怪乔欢,王后所做的够多,要是换个人早就跟着那些世家的脚步走了,或是想着如何巩固自己的权柄,绝对不会听老越王的话,王后却实实在在拖了这么多日。
这些天除了宗室子弟接触乔欢,世家夫人们也在试探乔欢,她们都代表家族递出了橄榄枝,而且这些承诺比宗室子弟要实用的多。
乔欢和越王年岁相差巨大,又没诞下子嗣,她最大的价值就在此刻,等越王薨逝后可以宣读遗诏,假如乔欢和世家达成协议,世家就能担保她以后生活无忧,便是新王继位也能给她尊崇地位。
否则她虽然顶着王太后的头衔,和新王其实毫无瓜葛,人家冷着你就够了,别看是王太后,没人搭理你,你也只能被人边缘化。
从烈火烹油到闹市无人问,心里承受能力差点的都调试不过来。
所以周深才明白乔欢难能可贵,但小殿下再不回来一切也都晚了。
姜韶正在拼命往回赶,他的大腿内侧都磨掉了一层皮,跑瘫了好几匹马。
他接到消息太晚,回来哪怕再快也赶不上见越王最后一面。
他的属下也开解过他,“王上曾经说过,王后定会支持您上位,如今想来王后也会替殿下遮掩几分。”
姜韶沉默不语,他不信任乔欢,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让他如何信任,这次是他失算,哪怕手里有王兄的诏书,想要顺利夺回王位怕是艰难了。
老越王当然不会只给乔欢一人诏书,姜韶手里也有。
可要是乔欢倒戈,姜韶这份诏书的效力就下降了无数倍。
在乔欢顶不住的最后两天,姜韶赶到了王城,但他的属下回禀,“城门看守严密,怕是不好进去,一旦有疑问,守卫不问青红皂白,一律先抓起来。目前还未听闻王上故去的消息。”
姜韶面沉似水,这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越王部下应接到了姜韶,把他们带去郊外一处庄子上,这里是乔欢的地盘。
山茶早就吩咐好了如何行事,只姜韶的面色越发黑的可怕。
他的下属冒着姜韶满脸的寒气劝解,“虽然有些不成体统,可如今这是最安全进王城的办法,殿下切不要因小失大啊。”
于是姜韶被人仔仔细细绞了脸上的汗毛,修了眉毛,然后化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妇人妆,眉心还贴了花钿,衣服也换了一身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穿一双攒珠绣鞋,盘了一个元宝髻,插了嵌珠珊瑚蝙蝠簪,配同色耳环,手上一对翡翠莲纹镯。
给他化妆的婆子还让姜韶手里拿一块双面绣石榴图案帕子,“贵人的手大,拿着帕子遮一下,露出镯子就行。”
打扮好了,婆子左右看了看,回头吩咐几句,一个小丫头转身出去,不多时拿来两个结结实实的杂粮圆馒头,婆子一把塞进姜韶的胸口,还调了下位置,姜韶想死!
一切都好了,姜韶不开口,那就绝对是个美娇娘。
这还不算,不一会儿一个奶娘打扮的妇人抱着一个奶娃娃进来,那化妆的婆子道“今儿起,贵人就是这位小少爷的亲娘,旁边这位就是奶娘,您明儿一大早进城是投奔亲戚去的,亲戚住在……”
姜韶的下属在姜韶化妆的时候就跑没了影,实在怕姜韶拿他们出气。
宫内乔欢也得到了姜韶回来的消息,她彻底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姜韶坐在一辆骡车里,旁边的‘奶娘’小心翼翼抱着他的‘儿子’。车夫是个老头,佝偻的身子似乎永远站不直,身后是三车行李,随行一些小厮奴仆。
到了城门口果然被严加盘查,哪怕能拿出所有证明文书,守卫还是不放,塞了钱之后守卫悄悄提点,“不是我们不肯放,而是上头有命令,凡是外地前来的男子不问老少身份,一律收押,你们手续什么的都齐全,只是男仆也是不能进的。”
于是一个婆子就去吩咐了几句,然后车队只剩下女人了,男人一律后撤。
也有衙门里干活的婆子掀开车帘张望了几下,姜韶微微偏了偏头,拿帕子捂了半张脸,那婆子打量了几眼,看到姜韶那半张娇颜和鼓鼓的胸口还有裙子里露出来尖尖绣鞋,再一看旁边正在奶孩子的奶娘,于是就笑着把帘子放下。
然后车队碌碌前行。
很快,姜韶就跟着宫里运菜蔬的车子进了宫。
不是乔欢的计策有多高明,而是如今的世家大人们谁都没想过姜韶会扮成女人进城,他们骄傲于自己的家世性别,也这样看待旁人,男扮女装的只会是戏子伶人这种下九流的角色,任何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都绝不会这么干。
越王的弟弟再如何也是王室公子,哪有一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