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派过去的那个人,是谁都想象不到的,”安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苏荷起来也是齐博俭自己作孽,平白把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人推到了咱们这边。”
“舅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廷凯忙不迭的问。
“修远,你对你父亲的那几个妾室知道多少?”安王问齐修远。
齐修远愣了一愣,“我们一年半载的都难得碰上一面,这次营救计划与她们有关吗?”
“确实和她们其中的一个人有所关联,你父亲有一个妾室姓张,听说很受宠爱,曾经还差点为你父亲产下一个儿子,却因为不小心触怒了他而被打发到庄子上反省,结果却莫名其妙胎死腹中——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您是说姨娘吧,府里以前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等等!我记起来了,她的眉眼像极了郡主娘娘,难道——”齐修远满脸惊讶地看着安王。
安王点点头说:“这就是你父亲会宠幸她的缘由,只可惜,她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太过张狂浅薄,由此引来你父亲齐博伦的厌弃,即便是有孕在身,还是令人惋惜的玉殒香消。”
安王语气很有几分感触的微微一顿,“因为她是你父亲主动开口讨要到身边去的——她自己也颇为乐意,觉得此番做了你父亲的小老婆,自然是一步登天的节奏——她的父亲也就是张老汉,虽然舍不得女儿,但也不敢反抗,只得眼睁睁瞧着女儿进了那深宅后院。所幸他女儿是个有福气的,刚到了你父亲身边就有了身孕,原本以为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谁料到天有不测风云,昨天还是众人巴结讨好的姨奶奶,今天就变成了被打发到庄子上的弃妇,还没有任何说法的一尸两命。”
安王看着齐修远平静如常的脸容,继续说道:“张老汉带着儿子去府里讨公道,儿子在推搡争斗中被人不小心打死了,自己也瘸了一条腿,回到家里又收到一个噩耗,婆娘因为承受不住子亡女丧的痛哭,两脚一蹬,归了西。”
“这也太惨了!”赵廷凯发自肺腑地唏嘘了一句。
齐修远对此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要做到在他和妻子的上辈子里,也没比这张老汉好过多少。他之所以对岳父岳母如此敬重,不就是因为上辈子他们也曾为女婿一家拼掉了所有,乃至于家破人亡吗。
“张老汉对你父亲的恨意,早已经入了骨髓里,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能有什么本事与你父亲这样的权贵相抗衡?最后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拖着条瘸腿,拿着被当家主母赏还的卖身契和几十两银子凄风苦雨的回了老家。”
齐修远静静的听安王说完,霍然抬头道:“这一切都是我那位好嫡母的阴谋吧?”
安王也不推搪,坦然道:“不错,你父亲宠张姨娘宠得太过火了,张姨娘又轻狂嚣张的不懂得收敛,还有了身孕,你嫡母不赶紧快刀斩乱麻的对她出手,难道还眼睁睁的看着她爬到自己头上来吗?”
“说来说去都是美色惹得祸,”赵廷凯翘着个二郎腿,很得瑟自己的父亲没这个臭毛病,“如果你父亲管得住他自己的下半身,舅舅他自然就找不到这样一个好帮手,无牵无挂,一心只想着报仇雪恨的好帮手可不是想找就找得到的啊。”赵廷凯由衷的咋舌,佩服连旮旯角落里的人都能够挖出来的亲舅舅。
“那张老汉的心里必然已经存了死志,这对我们来说好又不好,好得是不担心他中间半途而废,不好的是怕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的一心就想着报仇,而坏了您的布局。”齐修远的语气异常冷静地说。
“百川齐府说到底也是千年修行世家,没那么多空子给我们钻,能找到这样一个,已经很不错了。”安王不是个瞻前顾后的性格,很是干脆地说:“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本王是绝不愿意再拖延下去!”只要想到妹妹还在齐博伦那个狗东西手里,安王就恼怒交加的恨不能爆血管!
“舅舅说得好,我也没办法在忍耐下去!”赵廷凯一拍桌子,“拣日不如撞日,要不然我们今天就往那玉溪镇一行!”
齐修远对此没有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