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恐怕是误会了,”齐修远拱手为礼道:“在下对内人的文赋水平可谓是知之甚详,她平日里也就能胡乱应景的作上几首还算朗朗上口的打油诗,其他的是万万也不能的——更别提像今晚她所念出来的这一首堪称千古绝唱的旷世佳词。”
“……既然你都说你妻子所念的是一首堪称千古绝唱的旷世家词……那你倒是告诉我这样的好词是谁做出来的?!为什么我打从出生起就未曾听闻过?”长乐郡主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视着齐修远,只差没直白的说上一句你是在故意逗着本郡主耍乐吗?
齐修远啼笑皆非的看着满脸不悦的长乐郡主他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这高高在上的郡主娘娘竟然也是一位狂热无比的诗痴加词痴。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曾打半句诳语,娘娘不信的话就待会直接问没人去吧。”一面说一面唤来丫鬟服侍着长乐郡主去为她早就安排好的房间梳洗。
长乐郡主头也不回的去了,在心里决定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的问一问贞娘,看她是怎么说——安灵韵可不相信这样的千古佳句是一个声名不显的无名小卒写出来的。
齐修远无奈的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头疼的在她身后叹气,他与爱妻做了两世夫妻还有谁比他更清楚妻子是个什么水平——郡主这饱含期待一去,无疑注定是一场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看到安灵韵高兴非常的秦臻在讲完故事后,神情很是坦荡地说:那一首词是一位姓苏的东坡先生所作,她也是无意间幸运的得到了对方的词稿,又为了举证而念了别的两首,不论是‘谁怕,一蓑烟雨任凭生’还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都让大家惊叹连连,只恨不能立刻见上一面。
齐博俭更是当场表示自己一定要抽时间去拜访一下这位伟大的词人,还揪着他侄子的衣襟高声命令他一定要给自己准假。其他人也是纷纷响应。
齐修远满头黑线。
秦臻眼神本能地四下乱飘。
细心的安灵韵问秦臻东坡先生是哪里人士,如今又在何处落居,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过去拜访?
显然,在听了秦臻颂念的另两首词后,安灵韵已经相信前面的那首水调歌头非秦臻作了。毕竟这三首词听着就是同出一源,充斥着无与伦比的豪迈之气,如何是一个养在闺阁中的女儿家做得出来的。
一个谎言总是需要多个谎言来描补……为了避免大家以后还紧追着她不放,秦臻作出一副唏嘘嗟叹表情道:“先生是洒脱之人,惯习过离群索居的日子,前两年又生了一场大病,将众多手稿洒入民间就此撒手西归了。”
“痛哉,惜哉,天不假年。先生怎么能如此狠心,这般年纪就弃我等而去。”情绪激动的齐博俭险些没把自己的袖子都给哭湿透了。
其他人也是一副嗟叹不已的模样。
看得秦臻整颗心都虚透了。
所幸大家还记得他们今晚聚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很快就把这事儿搁到一边,重新赏起了月,唠叨起了久别重逢后的家常——当然,不管是齐博俭夫妻还是安灵韵亦或者秦臻的小姑子都没有忘记找秦臻借用一下秦臻手里的东坡先生词稿,说是待会儿要自己也亲抄一份仔细品味。
秦臻囧囧有神的答应下来,脑子里却在琢磨着等到回了卧房要问问丈夫有没有把纸张做旧的法子,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过去。
欢乐温馨的美好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个依趴在阿娘怀中的小婴儿就睡熟了——不仅仅是他们,其他人也有了频频打哈欠的迹象。
作为一家之主的齐修远亲自给在座所有人都满上一杯桂花酒,随后一仰而尽,干脆的说今天就闹到这儿了,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原本就算齐修远不开口,也要提醒他时间不早的齐博俭登时第一个附和,连说这样的聚会随时都可以举办,很没必要为此而折腾个通宵,亏神又亏身。
因为家里面的人绝大部分都不是修者,大家只是稍稍一犹豫——即便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就打算这么散了。
一直对早睡早起这件事非常执着的齐云氏睡眼惺忪的边走边和秦臻商量着办管家权交接的事情。以她的眼力介儿还不可能把这点小权小利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陪着丈夫在宗祠里低调这么多年了。
秦臻也没贻笑大方的作出一副矫情的模样婉拒,说着什么还需要伯娘多给侄媳妇管几天的矫情话——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清楚她才是这所府邸,这个小镇的女主人,因此把这一亩三分地好好管起来是她不可推却的职责。
商量完交接的事情后,齐云氏刚要随着丈夫回他们暂时落脚的客房,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步,神色间带着几分郑重地道:“这位是……贞娘,你还没给我们好好介绍一下呢。”
刚才大家的注意力全被那神秘的东坡先生吸引了,连他们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陌生人都没有注意到。
秦臻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极其自然的露出一个微笑,避重就轻地说:“这位是云夫人,与我一见如故又无处可去,相公特地邀请她随我们回来与我做个伴。”
秦臻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