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搡她的护卫未必就没有借此机会吃她油水的想头,只不过是到了厅堂里才变得有所收敛,单膝跪落在齐修远夫妇面前给他们见礼,并且说无兆逃跑的沈槿娘已带到。边说还又用力推了沈槿娘一把——这一下可有够狠,只见得沈娘子身体稍微一个趔趄,又因为双手被绑缚着无法维持住平衡,就这样硬生生的往地面下磕,而她往下倒的地方恰好就是一方雕花矮几,沈娘子真要是这么磕上去不止鲜血直流,恐怕还可能破相。
这些日子与沈娘子已经建立了深厚感情的秦臻见她随时都可能见血,脸色一白条件反射地按桌倾身而起想要去扶住她,却不料右手毫无征兆的被丈夫按在了桌面上!
秦臻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他,齐修远不着痕迹地对她轻轻摇了一摇头,深邃的黑眸里带着几分劝诫的味道。
秦臻一看他的眼神,心里下意识的就是一咯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哐当’!前面传来一声巨响,额角鲜血淋漓的沈娘子已经以一种仿若大虾的姿态狼狈的蜷缩在地上,秦臻看着她汩汩流血的额头,心里顿时拧绞成了一团。
“夫人……这是在为民妇心疼吗?民妇可不值得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以一种异常狼狈的姿态挣扎着爬起坐到地毯上的沈娘子冲着秦臻就是嘴角一翘。
看着这个因为她时常呕吐而焦急万分的想方设法哄她吃东西给她做好吃的的狼狈女人眼眶忍不住就是一红,声音里也带出了一丝难受和哭腔,“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毒?!你明知道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你做姐妹的!你怎么能……”
原本嘴角还带着一缕微笑的沈娘子听秦臻这么一说不由得整个人都怔愣住了!
她头一次用不曾有丝毫掩饰的仇恨眼神怒视着齐修远道:“你到底和夫人编排了我些什么?!我下毒的对象明明就只有你一个人!”
秦臻倏然抬头,满眼震惊的望着沈娘子。
沈娘子同样用没有丝毫动摇的眼神回视着她,“贞娘,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要对你下毒!”这是秦臻坚持让沈娘子叫她贞娘无数回后,沈娘子第一次这样叫她。而事实上她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对秦臻充满着羡慕和怨愤的心理,但随着时间的涓滴流逝,她越发被秦臻的善良和温柔打动,特别是对她这样一个从来就没有朋友的人来说更是对‘朋友’这个两个字格外看重!
若非真正关怀着喜欢着秦臻,她也不会在秦臻得了那样一个莫名病症后强忍着内心的担忧,认真宽慰着秦臻,绞尽脑汁的帮她准备能够入口的食物。
秦臻看着她一脸诚恳的模样,嘴角划过苦笑,“你没有对我下毒就能对我的相公下毒吗?深受寡妇之苦的你,难道也要我和你一样落到这样一个地步吗?”
“那你又知道是谁让我感受到做寡妇的痛苦的吗?秦贞娘!别用这样充满控诉的眼神看我——我没欠你!我一点都没欠你!”沈娘子被秦臻眼里的苦涩和恨意刺痛,她咬着牙挺直背脊,大声反问道!
秦臻闻言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震!
沈娘子默默地看着这样的秦臻,嘴角也不由得勾出一丝苦笑道:“夫人,民妇还是习惯叫您夫人,只有这样叫您,民妇才不会被您所表露出来的友情所迷惑,民妇知道您一向聪明,总是能够举一反三,相信民妇刚才的那句话已经让你猜到了点什么吧?不错!民妇的丈夫——就是被您的好相公一剑枭首毙命的!那时候的民妇……正怀着民妇的女儿,您最喜欢的玟姐儿!”
沈娘子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泪水给濡湿了。
秦臻看着这样的沈娘子,半晌都说不出任何话来。
反倒是齐修远讥诮地瞟了下坐在地上唱念做打的沈娘子,慢条斯理地转头对身边彷佛被沈娘子给镇住的妻子道:“贞娘,我的好娘子,你自己的相公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在你心里,你的相公可是那等子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的人?”
齐修远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问,秦臻就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是啊,她自己的丈夫她还不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是个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的人!
沈娘子要多失落就有多失落的看着秦臻眼睛里的难以置信和震惊重新变回了满满的信任和骄傲——那是一种对自己的爱人深信不疑的骄傲。
“槿娘,不可否认,你说的话确实很容易打动人心,但我相公有句话说的很对,自己的相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自己清楚!我嫁给相公这么久,不说对他的脾性知之甚详,但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如果我的相公真的……真的把你的相公给……给怎么样了,那么,我相信,这一定是你相公的错!”秦臻略一犹豫,就用一种理直气壮的口吻这样说道。
齐修远在听了妻子的这番话后,还真有几分如在梦中的感觉——什么时候他一向坚持原则的妻子也变得帮亲不帮理了?
秦臻被自己的丈夫看得很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嘴唇,继续对沈娘子道:“这些日子以来咱们相处的很是合拍,我也很喜欢你的两个孩子,”说到孩子她下意识的往沈娘子身后看了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没看到扬哥儿还是该难过没有看到扬哥儿,“我自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