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一月二十一日, 学期结束,寒假开始。
黄昏时分,斜阳温和地照耀着人去楼空的校园,校园里寂静寥落,落叶满地,枯树颤着枝条。
半个多小时前, 哨声吹响,冲出考场的同学们欢天喜地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喜迎假期。
大部分同学的喜悦只能维持两天。
新年好不好过始于他们考的分数名次终于妈妈们觉得他们在家待太久相看两相厌。
两天后,成绩出来了, 学校组织学生家长们返校拿取期末考的成绩单。
天色鸦青, 阴沉沉的, 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也是在今天上午, 童瑶和林妄洲要坐上从北京飞往杭州萧山的航班。
学校那边他们俩是去不了了。
林妄洲此行,属于先斩后奏。
林晔东和许穗都不知道他要陪着去, 也怪林妄洲,自己忘了说,所以当他们看到林妄洲提着行李箱从楼梯上走下来时, 他们是目瞪口呆吓了一大跳的。
“你干嘛?”许穗很快反应过来,明知故问。
林妄洲哼哧哼哧地把箱子提到楼下,闻声抬眸,眉梢轻挑:“去遂溪啊。”
话落, 就接收到唰唰两束炽热的目光。
探究、揶揄、打趣。
林妄洲被盯地有点不自在, 老脸一红, 下意识地又多解释了一句:“我送童瑶回去, 她一个人不安全。”
一家三口各站一方,沉默着大眼瞪小眼。
半晌,许穗了然。
儿大不由娘,她露出了万分欣慰的笑容。
林晔东眯着眼,“还挺绅士。”
“跟您学的。”林妄洲嘚瑟地勾了勾唇,拍马屁。
听到这话,林晔东意味深长地“呵”了声,他垂下眼,定定地看着林妄洲旁边的大行李箱,须臾,颔首:“就你这架势,你是送童瑶回家?还是准备去遂溪定居了?”
林妄洲:“……”
还好林妄洲脑子转得够快,“总得给童爷爷童奶奶带点礼物去啊,这是礼貌。”
林晔东挑高了眉,似笑非笑。
许穗也是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
她还是那句话:儿大不由娘。
发成绩单,通知上写的到校时间是上午九点,林妄洲和童瑶是九点四十五的飞机,就路程的远近看,他们再过二十分钟,就都该出门了。
楼上不知道在闹什么,传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林晔东向上瞥了一眼,就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半晌。
老父亲叹气:“年还是要回家过的。”
一句话,决定了林妄洲能在那边所呆的时限。
“……”林妄洲默了默,心不在焉。
为了不被老父亲老母亲看出端倪,他只得咬咬牙,故作不在意,冷冷地“哦”了一声,点头答应。
确实,赖人家家里过年也不合适。
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八点一刻,他们才收拾好要出门,林晔东带着林妄洲和童瑶去机场,许穗则载着林倩和林嘉衍回学校。
出门前,童瑶把林嘉衍拉到一旁,再三叮嘱。
林嘉衍擦出个响指,桃花眼眯起,“放心。”
他姐平时有什么心事什么小秘密的也会跟他说,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可以很笃定的说,他姐就目前而言根本没有想谈恋爱的那根筋。
这么想,啧,傅从渊他还真挺惨的。
当然了,笃定归笃定。
妈妈的话还是要听的。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早点回北京。”
童瑶“唔”了声,没说话。
这她还真保证不了,只能是尽量了。
………
……
林倩和童瑶依依惜别了一阵儿,听到爷爷催促了,这才放人离开,转身弯腰钻进车厢。
离别总会带来点点愁绪。
但想想也就分开不到一个月,愁绪就渐渐淡了。
林倩的情绪转换十分迅猛。
愁眉苦脸地盯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潸然泪下”了一会儿,很快的,她就想通了。
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兴奋、跃跃欲试。
“今天就能看到成绩了。”她说。
林嘉衍摘了耳机,瞥她一眼,怕她自说自话会无聊,就随口应了句:“嗯。”
许穗扫了眼后视镜,“中午要来接你们吗?”
鸦青的云层被迟来的旭日刺破分离,乌泱泱的一团再随风飘荡,逐渐散开来。
天晴了,没有雨。
林倩回了微信,抬头:“不用,我们下午自己回来!”
“行。”
取个成绩单费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林嘉衍听了这话,干脆利落地把另一只耳机也摘下,侧眸,眉头紧皱,不解地看着她。
林倩“嘿嘿嘿”地笑。
半晌,她移了移屁/股,坐过来些,挨着林嘉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答应今天请你那朋友吃饭。”
闻言,林嘉衍的眉头锁地更深。
他一下子没理解过来:“什么朋友?”
林倩眨了眨眼,倒吸一口凉气,一脸“你怎么这样你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