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惊魂未定,脸色惨白一片。
看见宿逾手上刺眼的红色,宋拂的后背惊起一片冷汗,不知所措地伸手想查看宿逾的伤势。
宿逾没有看见宋拂惊慌的神情,脑海里尽是刚才宋拂推开他差点被捅伤的画面。
宿逾缓步朝那人走过去,随手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包间里的灯光明明灭灭,宿逾的身影在那人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那人只感觉自己被冰冷的黑暗笼罩,目光惊恐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宿逾,拼命往后躲,“你……你想干什么!?”
那人退无可退,坐在地上紧紧贴着墙壁:“别…别过来,救我,尧哥救我……”
沈风尧本来看在这人是他朋友的份上想帮一把,但转眼看见宿逾手里的玻璃碎片,他诡异地沉默了。
宿逾站定在一步之外。
那人在极度恐惧下爆发出巨大的力气,忽然朝宿逾扑去。
然而刚一动作就被宿逾踩着胸口压在地上。
那人痛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抗,手心传来割裂般的剧痛。
宿逾将碎玻璃丢在那人的手心,踩在上面缓缓碾碎那块玻璃。
尖锐细碎的玻璃摩擦着扎入手心。
那人痛得面目扭曲开始疯狂挣扎,可不管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相反扎入手心的碎玻璃更深一些。
“不想要手我就帮你废了。”宿逾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似乎只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
那人痛得快晕厥时看见宿逾逆着光的神情,眼泪瞬间滚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沈风尧怕真的闹出人命,蹙眉道:“差不多得了,你——”
“你也想被废?”宿逾微微侧头,眼底的戾气还未消散。
沈风尧的声音戛然而止,转瞬想起自己的家世又有了底气,他眸带轻蔑地看着宿逾:“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
宿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比家世?
连小世界的主角攻都不敢跟宿家硬碰硬,沈风尧算什么?
一直躲在角落默不作声的林吟舟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惹眼的宿逾,一时间看得有些怔神。
原本心里对宿逾的怨恨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消散不少。
宋拂本来一直在担忧宿逾的伤势,转眼发现林吟舟看宿逾的眼神后,心底莫名的占有欲开始作祟。
他不动声色地往宿逾那边走了几步,挡住林吟舟的视线。
林吟舟才见过宿逾发狠伤人的模样,即便厌恶宋拂的行为,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一口气堵在胸口难受至极。
而沈风尧看着宿逾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底犹豫一瞬。
B城的世家他都认识,他从来没见过宿逾,除此之外能让他家忌惮的只有A城那几个顶级豪门。
听说B大最近有个医学交流会,会有很多学生过来,这个酒吧又离B大很近……
难道这个人是A城来的?
这个想法刚落就被沈风尧否定了。
A城那些豪门世家的少爷怎么可能屈尊纡贵在二楼那种便宜又破烂的地方开包间。
沈风尧只当宿逾在逞强,随即嗤笑一声:“管你是谁,今天别想离开!”
包间里的人再次围上来。
虽然他们惧怕宿逾的身手,但现在宿逾手受伤,他们人多势众,谁赢还不一定。
宿逾眸光微沉,手心灼烧般的剧痛越来越明显,正当他想速战速决时,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握住。
手心传来冰冷的触感,缓解不少疼痛。
宿逾微一垂眼,只见宋拂不知何时用自己的衣摆包住桌上的冰块,正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给他冰敷。
察觉到包间里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宋拂索性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顶着通红的眼眶认真地抬头看着宿逾:“你自己敷,我也会打架。”
宋拂以前生活在破烂混乱的街区,再加上从小被家暴,他多少会一点打架的招式。
他之前害怕是因为想起了顾谈在会所包间里对他做的事,他也怕这些人跟顾谈一样疯起来不要命。
可经过刚才啤酒瓶的事,他发现这些纨绔最多打一架,不敢闹出大事。
即便还是有些紧张,宋拂也没有退缩的想法。
宿逾的那双手只该用
来弹钢琴,他不能让宿逾继续动手加重伤势。
这样想着,宋拂做好了以一敌多的准备。
宿逾轻轻挑眉,目光在宋拂紧抿的唇上一扫而过,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紧张成这样还想保护他。
明明怕得要死还要闯进来救他。
宋拂有这么喜欢他吗。
或许,比他想的要更加喜欢他。
宿逾无声地笑了一下,在心里喊了小白。
小白正在看戏,闻言满脸疑惑:“怎么了?这节骨眼上你喊我干什么??”
宿逾在脑海里缓声道:“晚点录视频吧。”
小白:“录什么视……”
说到一半小白忽然想起之前它跟宿逾说过的话——
“如果你想跟反派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