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怎样?
夜澜问出声,司南却不答了,只捧着夜澜的手哭。
黑暗中,司南的啜泣声尤为明显。
他太能哭了,夜澜本想等他哭完,谁知他的眼泪好像没有休止似的,半刻钟过去,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是想让她血尽而亡吗?
夜澜终于忍不住打断:“别哭了,我…疼。”
司南狠狠推了夜澜一把,凶道:“你还知道疼啊!”
他这一推,夜澜便扯到了伤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有气无力道:“你这是谋杀亲妻?”
司南推完她又开始后悔,无比亲柔地摸了摸
她的手臂,依旧还带着哭腔,却止了眼泪。
“谋杀你个大头鬼。伤到哪儿了?要不要去看大夫?”
“手,肚子,都伤了。”夜澜示弱道,“不看大夫,祁州城里不安全,你给我包扎。”
“好,我去拿药。”司南这会儿也不敢违逆夜澜,几乎是顺着哄着了。
来祁州城已经好一阵子,夜澜又时常早出晚归,甚至一走数日的,司南心里不安,便准备了许多东西,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司南去点了灯,和医药箱一起拿过来。
昏暗烛火中,夜澜那红了半身的衣裳格外刺眼。
司南眼眶又红了,忍着不让泪落下,蹲在夜澜身边,颤抖着去解她的衣袍。
夜澜任他动作,享受他的“服务”。
衣袍一层一层解开,褪下,露出里面狰狞可
怖的伤口。
她肚子上有个碗口大的洞,正在不住往外流血。
司南倒了半瓶止血药才堪堪阻止了血液的流速。
司南给夜澜清洗伤口的时候,她不停的哼唧,让司南心疼不已,下手是轻柔又轻柔,生怕弄痛了她。
于是,只是简单的清理上药包扎,他就折腾了半个时辰。
等他终于弄完了,夜澜已经躺在榻边,支着头睡着了。
榻本来就小,里头还躺着个小侍,夜澜躺在外侧,便显得十分拥挤,看着怪可怜的。
司南有心想让她去床上睡,又不忍心吵醒她,只好叫醒小侍,让他出去了。
小侍醒来见自己身边躺着一个人,吓得半死,差点惨叫出声,被司南给捂住了嘴。
之后才发现那人是王爷,主子也在旁边,确定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司南搬了个椅子过来,在榻边坐下,看着夜澜的睡颜,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她是真的伤得狠了,哪怕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狠狠蹙起。
司南抬手落在她的眉心,想要帮她揉开那皱痕。
“王爷,你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司南喃喃着,眼泪又开始无声无息地流。
伤口那么深,得有多疼啊。
司南想起这阵到担惊受怕的日子,不禁怀疑自己那么执着的想要为哥哥报仇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
哥哥死了,他很难过,也很想替哥哥报仇。
可是,如果替哥哥报仇的代价,是让王爷涉险,受伤,甚至丧命,他,还愿意吗?
诚然,哥哥的死与王爷脱不开关系,如果王爷对哥哥好些,哥哥想必不会死。
可事情已经发生,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揪住过去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吗?
甚至要为此,搭上另一个对他好的人?
司南心绪杂乱,一会儿充满脑海的是无论如何都要替哥哥报仇,一会儿是放弃仇恨,好好生活。
司南看着夜澜睡得不安稳的面容,一直以来的坚持出现了动摇,直至崩塌。
司南这一晚过得很煎熬,他觉得对不起哥哥,又心疼夜澜,愧疚感都快将他淹没了。
“王爷,我该怎么办?”天蒙蒙亮时,司南红着眼眶问了一句,之后起身出了屋,让小侍进来守着,自己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夜澜在他出去时睁开眼睛,在小侍进来时又闭上了眼睛。
她心里没有任何负担,该睡睡,该吃吃,毕竟她这身伤是真的,可以任性一下。
小侍看见她伤得那么深,觉得一阵肉痛,伺候她时小心翼翼的,完全不敢大力。
“你家公子呢?”夜澜喝完一碗粥,一边让小侍换药一边问道。
小侍正在拆绷带,闻言顿了顿,王爷的语气…是不是有点不对?
她是不是兴师问罪了?是不是不满公子在她受伤之时离开?
可是公子去哪儿了,他也没告诉他啊,他该怎么回答?
要是答案不能让王爷满意,会不会一脚踹开他?活着一剑砍了他?
小侍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一滴硕大的冷汗沿着脸庞滑落。
“问你话呢。”他愣神的功夫有点久,夜澜侧眸睨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不怒自威,小侍心慌意乱,当即跪趴在地,浑身发抖,宛如秋风中的落叶。
“王爷息怒,公子他…他…他没说去哪儿…”小侍闭了闭眼,心道,公子对不住了,奴实在抵不住王爷可怕的眼神啊。
夜澜莫名其妙,她难道不是随便问问?
夜澜站起身,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