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满头大汗,衣裳都湿透了,闻言容色苍白,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在…在…”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辛毅斥道。最见不得大老爷们拖拖拉拉,一点儿不干脆。
那人被辛毅一凶,吓跪在地,结巴着道:“小姐在…在姑苏城中的丽春苑里,明…明日晚上…拍、拍卖初夜。”
“咔嚓。”
辛毅掐断了手中串鱼的竹签。
那人闻声,好像掐断的不是竹签,而且他的脖子,吓得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辛毅收回外放的气势,将鱼一扔,眉头狠狠皱起。
拍卖初夜…
呵呵。
唇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弧度:“那便明日去城中一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背对着夜澜,所以,夜澜并未看见他的表情。
众人浑身一颤,抱拳应是。
烧烤瞬间被冷落,众人草草吃了点,都回房休息了。
毕竟,明日有一场硬仗要打。
甲板上的人,一下子散了个干净,只剩夜澜辛毅,以及烧得通红的碳火。
夜澜咂咂嘴,这还没开吃呢,好可惜…
夜澜也随便吃了点,毕竟人家妹妹都在青楼里,准备卖身了,她还高高兴兴地大吃特吃,感觉不太好。
夜澜回到了房中,过了一会儿,辛毅让人送了些糕点给她。
夜澜会心一笑,心满意足地全数干掉,
再去找水洗漱,之后一睡天明。
起床吃早餐的时候,辛毅他们正准备出发。辛毅瞧见夜澜,朝她招了招手,夜澜咬着一个包子,朝他走去。
“想去城里吗?”辛毅听见自己这样问。
夜澜眼睛一亮,在他两步开外,突然蹦起来,跳到他面前,仰着头,眼神透着欣喜:“想。”
辛毅感觉喉咙一阵发痒。
抬手揉揉她的发顶,道:“马上就出发。”
金灿灿地日光,不仅落在水面上,将水面照得闪闪发光。也照着他漆黑如墨的发,镀了一层金色。
夜澜退了两步,盯着他,觉得很神奇。
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人呢?
残忍又温柔,邪恶又正直。
夜澜坐了他的船,船里有四人,两人划桨,她和辛毅干坐着。
辛毅撑开油纸伞,帮她遮去日光。
她在船上待了半个月,肤色黑了两度,他倒是一如既往地白。
夜澜有点小嫉妒。
托着下巴,痴痴地望着。
辛毅被她盯着,仍旧从容,只不过那目光就像一团火焰,越烧越旺,越来越烫,饶是辛毅,也有点撑不住。
不过他脸皮厚,若是一般人,恐怕会脸红心跳,要别过头避开了。
他偏不,还要凑上去,跟她贴得极近,与她对视。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鼻息交缠。
“怎么这么看着我?”辛毅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情绪。
夜澜理所当然道:“因为你好看啊。”
所以,才会一直盯着你看。
夜澜发现自己对长得好看的人,比较宽容。
加上,辛毅对她还挺好的,这就导致她经常盯着他看。
辛毅的呼吸,粗重了两分。
他直起身子,不自然地别开头,状似不经意地转移话题道:“要下雨了。”
夜澜笑了笑,眼睛都眯了。
辛毅有种被看破的心虚,不过他也没说谎,适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已经飘来几朵乌云,将太阳彻底遮住了。
天边响起几道闷雷。
夏日的雨,说下就下,辛毅撑着油纸伞,挨着夜澜坐,一手揽住她的肩,脸色微红,欲盖弥彰地解释道:“这样才不会被雨淋。”
夜澜乖乖的,没有动。
辛毅稍微有点儿讶异。
他将伞全部偏向她,将她遮得严严实实,自己却湿了半身。
鼻尖充斥着淡淡的奶香,辛毅深深吸了一口,感觉像是喝醉了,仿佛身下不是木板,而是软绵绵的云。
划桨的两人在暴雨来之前就穿上蓑衣,戴好斗笠了,任雨狂下,也不能打湿衣裳。
上岸,已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雨停,众人脱下蓑衣,皆是浑身干爽,唯有夜澜和辛毅二人,被淋成了落汤鸡。
雨下的大,船里都是水,一晃,水溅起来,就把夜澜的裙子打湿了。
两人瞧着对方,不约而同露出一抹笑,辛毅感觉自己有点傻,夜澜很赞同,他确实傻,油纸伞在暴风雨下,顶什么用?
撑了一次,就已报废。
浪费。
或者说,有钱任性?
辛毅怕夜澜受凉,让林深带队,自己拉着夜澜去了一家成衣铺,给她买衣裳。
反正,拍卖会在晚上,不用急。
急也没用,现在去,人家不开门,一进去,人家就知道是捣乱的。
索性等到晚上,用钱把人赎出来。
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不算麻烦。
“怎么样,这件好看么?”夜澜试穿了一件玫红的衣裳,站在辛毅面前。
辛毅认认真真看了一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