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飘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心里有一种别扭的感觉,于是没有搭话,而是换了个话题问:“你要去哪儿?”
等了几息,没等到答案,他急道:“你说要去哪儿,我送你去啊。”
这片森林鬼气森森,走夜路容易遇到鬼打墙的。
夜澜看着浓郁的白雾,再瞥了他一眼:“不用。”
考虑都不考虑一下我,直接拒绝吗?
阿飘感觉到了会心一击,他有小脾气了。
白雾更浓,能见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低,不过片刻,夜澜连脚底下的路都看不见了,四周也没了声音,只有她走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幼稚。
夜澜不屑的轻嗤,干脆不走了,原地坐下,顺手摸到两片大叶子,一片垫在屁股底下,一片自背后包住自己。
虽然没什么用,但好歹是个心里安慰。
她这身体很是疲惫,这样坐下后,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她打了个哈欠,困意来袭,也顾不得要收拾了,反正这具身体长得丑,她再怎么收拾,又能好看到哪儿去?
更何况,只是一副皮囊,她不看便是。
夜澜说服了自己,埋头在膝盖上,就这样对付了一夜。
阿飘本想看她惊慌失措,或是慌不择路的,没想到她如此淡定,恶作剧的乐趣都没了。
他不高兴的努努嘴,大手一挥,白雾便散了。
他来到她身旁,居高临下,拿了一根树枝戳她。
但夜澜实在是太累了,任由阿飘戳了十几下都没动弹。
阿飘还以为她挂了,都开始苦恼以后又有好长一段时间会特别无聊了。
他双手托腮,削瘦的小脸皱起,眼前这个丑八怪挺有趣的,胆子还大,若是让她就这么死了,还怪可惜的。
阿飘如是想着,便去找了很多宽大的树叶,堆在夜澜身上,都将她埋住了,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阿飘嘿嘿傻笑,飘到树上坐着,看着底下黑黝黝的后脑勺,慢慢感到困顿,便学着她的样子,也隐去身形睡了。
一觉到天亮。夜澜伸个懒腰,身上的树叶“欻欻”地掉,扭动僵硬的脖子,望着明亮的天空呼出一口浊气。
哟,她还活着啊?
这运气…简直不可思议。
又看到周身的树叶,难怪夜里没觉得冷,看
来有鬼挺懂得怜香惜玉的,还怕她冻着。
腿蜷了一夜,这会儿彻底麻了,她想站起来,却突然触电一般,有好多小蚂蚁在腿里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忍着麻痛感站起来,夜澜面色如常的开始走路。
身上这么脏,这么丑,还有凝固的血痂,脸都僵了,笑都笑不动,不能忍。
昨夜实在太困了,所有不适在睡眠前面,不值一提。
如今精神已经养好了,夜澜就迫不及待的要收拾干净。
她走了没多久,找到一条小溪,对着溪水照了一下,这副尊容真的惨不忍睹。
眼睫毛被血痂裹住,一根根的,就跟苍蝇腿一样。
她蹲下身,掬一把水浇到脸上,搓了一下,没搓动。
夜澜愣住。
是她没使力吗?
可能是。
于是,夜澜加大力气,一边用水浇脸,一边使劲的搓。搓不到,改用抠。
血痂太顽固,抠了半小时,配合着清水冲洗,才彻底弄干净。
衣服也脏,血液凝固之后,都硬了,硌得慌。
夜澜干脆脱掉衣服,到水里洗了个澡顺便把衣服洗了,只留下里衣待会儿穿。
小溪不大,下游有个水潭,里面还有鱼虾。夜澜搓干净衣服,干脆捉了几条鱼扔到岸上。
之后美美的洗了个澡,穿上衣服,捡来一些干柴,在岸边生起火,再把鱼剖了,棍子一端削尖,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她没刮鳞片,烤熟了直接连鳞带皮扔了。
没有任何作料,鱼没有滋味,还有一点腥。
夜澜那么爱吃的人,就吃了一条,剩下的都浪费掉了。
原主也是个手残党,煮了十几年的饭,也只是能果腹而已,要说多好吃,那没有。
夜澜更是只吃不做。
不过这种事情,看也看会了,自己总归饿不着。
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作料,这鱼再怎么做也好吃不到哪儿去。
她用树枝搭了一个架子,衣服挂上面,可以风吹日晒火烤,三管齐下,干得快。
这件衣服已经穿旧了,还打了两个补丁,要不是实在没衣服穿,她才不想穿这破烂。
老道士死前倒是花钱给原主做了两套衣裳,她也带了出来,只是舍不得穿,放在包袱里,偶尔拿出来看看,睹物思人。
之后行走江湖,被人给偷走了。
夜澜啧了一声,所以何必呢,好的自己不用
,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这时候应该快入夏了,夜里很冷,白天却有点小热,她穿着里衣不冷不热刚刚好。
她又拿出那本通天翻看,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阿飘从夜澜醒来,就一直跟着她,看到她脱光到水里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