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天。
雨停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远远听见一阵骚乱。
小灰的家和大家离得远,连这里都能听到的动静,该是出了多大的事啊。
夜澜无聊,但也不好奇,她宁愿睡一觉。
小灰偷了圣果,心虚,不敢出去晃荡。他这一身伤,要是引起大家的注意,就惨了。
只不过,夜澜和小灰都耳聪目明,即便隔得远,静下心去听,还是能听见个大概的。
“把人抬到我屋子里去,别动桌上的瓶瓶罐罐。”大祭司站在路口,抱着双臂,只是动动嘴皮子,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用树干做的简易担架上,少年出气多,进气少。
他肚子破了个大洞,血流如注,还能能看见里面的肠胃。
大祭司说完,抬着他的狼人感激涕零,将人送到了大祭司的家。
大祭司目光扫过身后的少年,冷笑了声。
少年们被她盯得不自在,加上好兄弟生命垂危,有些胆小的吓得手脚无力,软绵绵的,像面条一样。
其中有几个人也受了伤,身上弄得到处是血。
大祭司盯了两秒,收回目光,没说话,往回走。
一个小狼人跟在她后边,帮她打着火把。
众狼不敢吭声,跟着她到院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大祭司回到屋子,将她吃饭用的家伙拿出来。
“你们,都出去。”大祭司驱赶道。
三名狼人少年麻利的退出去。
“等等。”大祭司叫停。
三人停下脚步,回头。
“那个小孩,你留下。”大祭司指了指帮她打火把的小狼人。
她要动手术,得有个助手。
小狼人有些惊讶,但还是留了下来。
大祭司看出来,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比其他人要沉稳,胆子也大,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狼人哥哥,竟一点不怕。
大祭司都想收他为徒了。
“你过来,帮我递刀。”大祭司将工具箱交给他。
小狼人抱着,莫名感觉肩上一重,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
他抿了抿唇,小脸紧绷。
大祭司笑了笑,打开柜子,拿出珍藏的百年老参,切了一片给伤者含住。
看着他肚子比拳头还大的洞,大祭司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她学的是中医,外科业务不在她能力范畴啊!
但她是学医的,她要冷静。
大祭司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吩咐小狼人:“先把箱子放下,去打盆干净的水来。”
小狼人依言出去,外面的人蜂拥而至,七嘴八舌的问他情况。
小狼人只说:“你们让一让,大祭司让我打水。”
他声音不大,但一搬出大祭司,所有人都听见了。立马噤声,闹哄哄如菜市场的院子,一时安静下来。
小狼人去打水,他速度很快,两分钟不到就回来了。
大祭司还在穿针引线。
没错,她准备给他把肚子缝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她半天都穿不好。
小狼人回来,她便让小狼人穿。
小狼人手很稳,一下就过去了。递给大祭司。
大祭司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
她多看了小狼人两眼,聊家常一般问起:“你叫什么名字?”
“极光。”小狼人声音很轻,略显低沉。
大祭司嗯了声,没有再问。
她大概清理了下灌进他肚子里的血液,看他脸上,胸膛,手上都是血,强迫症在这时候犯了。
忍着给他擦干净的冲动,吩咐极光:“你,给他擦擦。”
“好。”极光很听话,动作轻柔的帮他擦去血渍,从脸开始。
很快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大祭司紧绷的心才松动了些。
这人她记得,追在她屁股后面跑的,叫小白
,本体是一头白狼。
大祭司对狼人随便的名字挺无语的,她抬眼看了下极光,还是他的名字好听,长得也好看。
大祭司沉下心来,开始给他上药,消炎止血,然后缝合。
她第一次操作,手虽然不抖,但缝得歪歪扭扭,本来要缝多层,因为条件原因,她只缝了一层。
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接着就看他自己争不争气,能不能扛过去了。
就怕之后伤口感染,发烧。
大祭司探了探小白的呼吸,虽然微弱,但还是有的。
他脸色不自然的潮红,额头发烫,已经开始发烧了。
这里没有能够降温的东西,只能他自己硬扛。
大祭司让极光在这里看着,有什么情况去隔壁叫她,然后出了门。
她心情有些烦躁,院子里又乌泱泱站了一群人,见她出来,眼巴巴地瞧着她。
大祭司没说话,脸色有些难看,目光扫过众人,众人后背一紧,想问的话堵在喉头,什么也不敢说了。
大祭司回到房间,准备睡觉。
她只是学了十几年中医,既没出师,也没拿过医师资格证,她不认为自己是医生。
来到这里,当了大祭司,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