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良见过的女子,无一不是吃两口菜,喝一碗汤就饱了的。
夜澜是他长这么大,见到过的吃得最多的女子。
比男人还能吃,周一良深深怀疑,她真是人吗?
恰好此时贾束带着人抬着轿子来了。
夜澜腼腆一笑:“谢谢公子款待,我要回家了。”
太子殿下心有不舍,可也不能明着留人。
从窗户看下,佳人进了轿子,很快消失在事野里。
太子殿下淡淡惆怅。
之前脑子发热,觉得来一场唯美的邂逅,男才女貌,两情相悦。实则不过一场空。
女儿家多数时间都在家中,极少出来游玩。
他真要翻墙去见她,一定会被当成登徒子。
真是麻烦。
太子殿下揉了揉额头,不行,他要想个办法。
“殿下…您还好吗?”周一良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从觉得夜澜是精魅变的,周一良就对夜澜本能的畏惧,看着太子殿下,只觉得他被迷住了心智,需要他的拯救。
这精魅惑人,是该请道士还是和尚啊?
周一良纠结,太子殿下郁结。
“不好,本殿一点都不好。”太子殿下捂着心口道,“我是直接把人带回去,还是…”
此想法一出,立时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如影随形,如野草疯长。
对,带回去!
不过他还要在江南待一阵子,处理一下遗留问题。
正好现在通知贾府,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一家人好好相处一阵子。
说办就办。
太子殿下胸中郁结一扫而光。
夜澜前脚到家,县令后来就来了。
和贾夫人在大厅见面,说明来意,贾夫人如遭雷击。
眼泪不受控制,一瞬落下。
她的宝贝女儿,好不容易病好了,准备在家中单纯的度过一生,却要进京,给太子殿下当妾?
这个消息不异于晴天霹雳。
贾夫人愣了许久,才哆嗦着唇问:“为什么…县令大人,为什么?小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病情刚有好转,太子殿下如何得知她?”
她眼神渐转凌厉,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害她的宝贝女儿?
县令被盯得一哆嗦,赶忙摆手:“贾夫人,你误会了。昨日贵府不是办了宴会吗?太子殿下惊鸿一瞥,对令千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这才让本官前来。”
贾夫人浑身发抖,扶着桌角的手指狠狠紧攥,控制着才没让自己晕过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会来此?”还对她家玉珠起了心思?
想起太子殿下在皇城的风评,贾夫人头脑如醐醍灌顶,一瞬清明。
是了,太子殿下一定是见色起意!
她家玉珠美艳动人,昨日宴会上,无一女子能出其左右。
若是别的人家,听闻女儿有此造化,应当格外开心,满心感激才是。
贾夫人却格外忧愁。
县令见她如坐针毡,安抚道:“贾夫人不必太过忧虑。太子殿下还要再此待上半个月,你们一家有时间告别。”
去你娘的告别,谁爱要谁去!
贾夫人濒临崩溃。
“贾夫人,希望你明白,那是太子殿下,一国储君。太子殿下要的人,难道你还能不给?”县令
劝道,“更何况,贾三小姐是去享福,又不是受苦,贾夫人不必太过忧心,免得忧思过重,病了。”
贾夫人手腕颤抖,指着门口,张了张嘴,无声骂道:“给我滚!”
县令喝掉一口茶:“本官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贾夫人告辞。”
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
贾夫人胸膛起伏不定,一直用力深呼吸,才没有气晕过去。
“小翠,去…请三小姐过来。”
“是,夫人。”小翠是贾夫人的贴身丫鬟,闻言,给另外两个丫鬟使了眼色,赶紧走了。
过了片刻,夜澜过来,面上一派无知。
“娘亲这么急急忙忙叫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贾夫人唇色苍白,连口脂都快遮掩不住。
见到夜澜,欲语泪先流。
夜澜走上前,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娘亲怎么了?”
贾夫人闭了闭眼,紧紧搂着夜澜的腰,神情痛苦:“玉珠…为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夜澜刚回家,还没躺热乎,就被小翠请了过来,如花也没告诉她什么事。
此刻两眼一抹黑,莫名其妙。
难道贾夫人得了绝症,还是她爹她哥死了?
“娘亲为何要这么说?”对不起她?那应该是和她有关了。
哦…夜澜恍然大悟,一定是反派二号有动作了。
“玉珠…娘的玉珠…你的命,怎么这么苦…”贾夫人实在想不通。
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为何她的玉珠,一难接一难?
难道阎王爷也喜欢玉珠,想让她下去陪他吗?
皇城在北方,玉珠自小在江南长大,太子殿下要带玉珠去皇城,这不是要拉着她去死吗?
这一刻,贾夫人恨透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