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的反应在夜澜预料之中。
她抬了抬手。
一只手打着针,一只手缠着纱布。
很刺眼。
夏冬再次别开头去。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点了外卖。
正好中午十二点,外卖到了。
他去到楼下提回来。
是夜澜要吃的带鱼汤。
“你喂我。”夜澜理所当然的朝他颔首。
夏冬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扭头就走的念头:“你自己有手。”
夜澜再次把手伸出来,着实…不方便。
夏冬认命,走上前来,汤一勺一勺吹凉了喂她。
夜澜满足的眯起眼睛,看着他的目光又带着丝丝审视。
薄情不是无情。夏冬对她,还算不错。
“你吃过午饭了吗?”吃饱喝足,终于良心发现,问问夏冬。
夏冬不欲与她纠缠,因而点点头,却不想下一刻,肚子咕噜噜的响起来。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夏冬脸色变幻,阴晴不定。
夜澜满脸无辜,她可什么都没做啊。
在夏冬越来越沉的脸色中,夜澜好心的帮他找了一个台阶下:“既然没吃饱,那就再吃一点吧。”
夏冬一声不吭的站起,拎着垃圾出去扔。
然后一去不回。
夜澜等了许久,最后波弄下刘海,轻轻的哼了一声。
真是别扭的小孩。
如此住了三天院,医生见她再没有轻声的举措,示意夏冬,她可以出院了。
夏冬办理了出院手续,在医院门口等她。
夜澜穿着那条睡裙出来,赤着脚。
踩在冰凉的地板,夜澜举目望向天空。阳光很刺眼,她眯起眼睛,坚定的朝前走。
“鞋子呢?”夏冬看见她光脚,瞳孔微缩。
“扔垃圾桶了。”夜澜满不在乎。
其实踩在地上,也挺舒服的,比那硬邦邦的鞋子好多了。
夏冬懒得管她,便也随她去,和她并肩走着。
从医院到家不用多久。回家这条路称为巷子,但很宽阔,道旁还种着树。
走了大概两分钟不到,夏冬突然快步拦在夜澜面前,蹲了下去,冷硬道:“上来。”
夜澜微愣。
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何突然这么动作。
确定要背她?他那两条废腿撑得住么?别到时候把她给摔了。
夜澜如是想着,就见夏冬拍了拍肩膀,别扭道:“地上有玻璃渣,你踩到了,我还得再去医院照顾你。”
有理有据,夜澜信了。
乖乖趴到他背上,双手搂住他脖子。
毕竟腿脚不好,平常走路都有些困难,更别说背了个人,他抱着夜澜的两条腿,夜澜感觉整个人都在下坠。
更让人难受的是,他看着孱弱,实际更甚,瘦骨嶙峋,硌得她肚子胸口手臂无一不疼。
夏冬走了几步,夜澜就挣扎着下来了。
“算了算了,我自己走。”夜澜嫌弃道,“你是没吃饭吗?瘦成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饥荒呢。”
夏冬:“…”
夜澜觉得反派多可怜,多灾多病不说,一生
命运坎坷,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你那是什么眼神?”夏冬感觉瘆得慌,大夏天的,阳光热烈,哪来的森寒之气?
忍不住退离一步,夏冬警惕道:“你别想再耍什么花样。”
夜澜摆摆手:“我是那样的人么?”走了几步,到树荫底下,又停下,对着夏冬招招手,“地板太滚烫,你还是背我吧。”
夏冬不知道她在作什么,自己把鞋子扔了,背她又嫌弃他瘦,完了走路嫌地烫。
夏冬怒目而视:“你让我背我就背,你把我当什么?”
夜澜呆呆的,想到某个答案,迟疑说:“——哈巴狗?”
“…”夏冬气极,甩手离去。
他步子迈得大,又走得急,便一瘸一拐的。
这家伙,不肯在外人示弱,永远不急不躁,不紧不慢,这是被她惹毛了?
夜澜自恋的想,她还真有本事。
四下无人,烈日当头。
但能怎么办呢?
夜澜嘴欠的后果就是踩着烙铁一般的地面回家。
打开门,一地狼藉。
夜澜眉头狠狠皱了起来,着实不想打扫,她累了。
于是,嗓门一开,语调荡漾的叫唤:“小冬冬~”
隔壁屋某人正气着呢,听到这样的称呼,心烦意乱的在屋子里转圈。
夜澜光叫唤还不够,没一会儿就走到夏冬屋外,一边敲门一边说:“小冬冬,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见见我呀!”
一开始还是柔情似水的声音,到后头就变得泫然欲泣了:“为什么你不肯见我?你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吗?你就这么狠心?”
“我之前说打掉这个孩子,你非让我生下来,现在我生下来了,你却不认孩子,不见我,这是为什么?”
夜澜吐词清晰,哭腔婉转,音量又足。
引得邻居都探头出来,瞧热闹。
夜澜靠在门上,还欲再说,门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