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松此人的能力有限,加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今各地经济快速发展,日新月异,在这种不走便意味着倒退的时代,俊岭发展之滞后也就不奇怪了。躲在李松的身底下,梁万崇的心思自然不在发展上,所以陆渐红提到发展规划,梁万崇的头便低下来了。
陆渐红看着梁万崇的样子,感慨之余,不由又深感悲哀,一个地方摊上这样的领导,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手,道:“我去了一次黑沟县,去了一次水营县,通过对这两个县的情况来看,严重存在工作纪律涣散,工作作风散漫的现象,借召开经济形势分析会的机会,整顿一下工作纪律,我觉得很有必要。一个地方连精气神都没有了,发展只是一句口号,一纸空谈。”
梁书记被陆渐红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是羞愧难当,开不开这个会,对于他来说并不关键,只是想借机压制陆渐红一下,没想到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好无奈地说:“你这么一说,这个会议很有必要开。”
陆渐红见他主动降低姿态,也不乘胜追击,道:“时间不等人,早一点开就早一点起作用,我打算明天上午就开这个会。”
“你安排吧,我参会。”
贺子健正和沈星柱聊得欢,见陆渐红走了出来,便站起身,出门的时候,贺子健向沈星柱递了个眼色,低声道:“别忘了。”
沈星柱笑了笑,表示明白。
上了车,陆渐红笑道:“跟沈星柱聊得怎么样?”
贺子健道:“还好。”
陆渐红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道:“多认识点人对你有好处。”
快到市政府的时候,陆渐红接到了王文娟的电话,约好六点在俊岭大酒店八楼傲梅厅。
陆渐红看了看时间,离下班还有段时间,便直接回了办公室。简单考虑了一下,陆渐红把贺子健叫了进来,将一份名单交给了他,道:“明天上午8点召开经济形势分析会,地点放在市政府四楼的会议室,让政府办发一个通知。”
这个会议的发言材料陆渐红没有让贺子健去写,而是由他亲自操刀,因为他的内心有很多想法,贺子健所站的角度还是够高。
虽然没有要自己写材料,但是贺子健却在心中打着腹稿,如果自己是市长,那么会该怎么写怎么说呢?
下班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贺子健悄悄看了里面的陆渐红一眼,还在伏案写着。贺子健提醒道:“陆市长,该下班了。”
陆渐红看了看墙头上的钟,笑着说:“时间过得真快,子健,我一会儿还有事,你先回去吧,叫晓宝不要等我了。”
看着讲话稿写完,陆渐红这才扔下了笔,晃着肩揉了揉酸涩的手腕,很久没有这么伏案执笔了,一时间还真不怎么适应啊。
又看了一遍材料,觉得基本要表达的意思都在其中了,这才作罢,看了看时间,正好赶得上王文娟的宴请,这才熄了灯离开了办公室。
下楼的时候,见政府办还有几位同志刚刚加班结束,见到陆渐红出来,恭敬地问好。
陆渐红点了点头,其实他是不赞成加班工作的,一般的工作人员手头上的事情并不多,加班则意味着工作没有能够效率地完成,当然突击事项除外。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加班并不代表工作上的进取,而是恰恰相反。
出了市政府,天已经黑了,络绎不绝的车辆显示出夜已开始,陆渐红走到了市政府对面,招着手,很快便有辆出租车停在了身前。
陆渐红这次是存心体验一下生活,所以并没有让王玉晓宝送他,上了车,陆渐红问道:“到俊岭大酒店多少钱?”
“三十。”司机想也不想报了个价。
从市政府到俊岭大酒店也只不过七八公里的路,如果打表的话也就十几块钱,陆渐红看了一眼,还真没有计价器,意识到自己坐了黑车,不过他并没有提出什么来,道:“师傅,很贵啊,怎么不打表呢?”
“都是这样,晚上不打表的。”司机道,“现在油价这么高,管理费又吓死人,没办法啊。”
陆渐红道:“管理费高可以向政府反映情况啊,这样擅自提高价格,不但对乘客不公平,也是违反相关规定的。”
司机警惕地从后视镜看了陆渐红一眼,道:“你是干什么的啊,问这么多事,不想坐现在就下去。”
陆渐红笑道:“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唉,对了,俊岭有多少出租车?”
司机见陆渐红虽然像个官员,但是看上去很年轻,又笑得人畜无害,历次查车都没见过这副面孔,加上陆渐红又是外地口音,也就没深想,道:“出租车不少,一千多吧,可是正规有营运证的只上了七百辆,其他的都是黑车。”
“黑车?你这个不是黑车吧?”陆渐红开着玩笑道。
“我要是黑车还跟你说这么多?”司机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们想乱收钱吗?可是办营运证的成本已经下去了,管理费收得又高,这些钱都交了,加上黑车的冲击,不加价不行啊。”
“看来黑车对你们的影响不小。”陆渐红道,“我听说交通局一直在打击啊。”
提起这个,那司机讥笑了一声,说:“那要看打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