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偌大的双人床中央,男孩已经沉沉睡去。
有时候,陌寒舟都会惊叹于他优良的睡眠质量,是多少年近中年的人梦寐以求的技能。看着他安恬睡容,陌寒舟不由地又想起了方仲白在电话里说的话。
韩崇明的行为并不惹人奇怪,世上总不缺欺软怕硬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小妻子还有这样的决断力。
这具小小的身体里面似乎拥有着无穷尽的力量。
嗯,不愧是他陌寒舟的老婆。
陌寒舟在男孩光洁的额头亲了亲,侧身关上了灯。
第二天,如往常,早晨各部门工作汇报结束后,陌寒舟回到办公室,用公司座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王总,我是寒舟。”
他语气柔和,嗓音中还带着点点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关于您太太前两天跟我说的我夫人的事,小孩虽然脾气大,但这件事的确不是他的错,还烦请向您太太传达一声,以后也请多照顾我家孩子。”
那头王总挂断电话,脸上笑容就刷地消失了,他脸色阴沉,打电话给自己太太。
“你和陌寒舟说了什么!你有什么事情是要通过陌寒舟传达给他太太的,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
盛太太蓦地一惊,其实她昨晚跟陌寒舟告状后就一直不安,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如今丈夫电话过来,她更是不敢隐瞒。
等她把事情经过告知丈夫,王总气得心肝疼:
“你当陌寒舟是什么人,不管他娶了谁,那都是陌家正儿八经的主母,你以为你的那点小伎俩他陌寒舟会看不出来么!”
盛太太被丈夫呵斥一顿,顿时急了,忙道:
“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找个时间向陌夫人讨个好吧!你啊你!”
盛太太挂断电话就为如何向鹿乔求和忙活了起来,韩崇明在家等了两天,也没等到鹿乔给他打电话道歉,他心里焦急等不下去了,就又打给了盛太太。
盛太太正在火头上,想到就是这个人害的自己,顿时劈头盖脸骂了下去,转头就把人扔进了黑名单。
韩崇明被骂得人都晕了,他老脸胀得通红却又不敢跟盛太太回嘴。等后来又打了几个电话,都听不到回应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抛弃了。
另一头,陌寒舟解决了盛太太这边,又给鹿乔去了电话。
他语气宛若哄小孩:“阿乔,我看你画廊那边工作人员太少,尤其是安保人员,万一哪天有人上门抢画怎么办,我再给你安排两个保安,好不好?”
鹿乔语气宛若小孩:“好啊好啊。”
“那好。”
陌寒舟当即让助理安排了两个经验丰富的保安过去,之后,韩崇明去画廊闹事,还没进去就被保安拦在外头那就是后话了。
那之后的一个周末。
午后阳光甚好,斑斓的光点在别墅庭院中的火红枫叶上跳动,湖泊上银色的粼光被风吹散,扩散的褶皱中鱼儿自在地摆动着尾巴。
屋顶的露天阳台上,鹿乔趴在一个沙发椅上,两只脚犹如美人鱼般上下翻腾,温暖的阳光毫不吝惜地晒在他的脚上,露出鹿乔晚上洗完澡后涂抹的乳膏般的肤色。
他这时正盯着手上的一份正反烫金,白底黑字的邀请函,澄清的瞳孔里露出好奇。
“先生。”
他最终一个利落的翻身,把邀请函递给一旁优雅地抿着咖啡看报表的男人。
“这个茶话会,我可以去么?”
陌寒舟接过一看。
“盛太太邀请的?”
“对啊。”
鹿乔还犹然不知陌寒舟这么问的原因,他睁大了眼睛一脸向往地道:
“我可以去么?”
“你想去?”
“对啊,我都没有参加过这样的私人邀请,我可以去么?”
陌寒舟想起鹿家的情况,鹿乔虽然在家里却是寄人篱下,从未享受过豪门少爷该有的生活,陌寒舟心里不觉有几分怜惜,看着鹿乔的目光温柔无比:
“你当然可以去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想来那位盛太太受过他的“警告”后也该知道轻重了。
于是乎,这这样一个阳光晴朗的日子里,鹿乔被邀请到了由盛太太领头,好几位豪门太太和千金参加的茶话会。
这个茶话会是在一个叫“多雨茗楼”的茶馆举行的,这个茶馆也是今日参加茶话会的其中一位的资产,茶楼装饰得古色古香,随便一件装饰在墙上的小件就价值不菲,估计比得上鹿乔画廊里不怎么出名的画家的一幅画了。
鹿乔在约定的时间前十分钟到了“多雨茗楼”,茶楼老板早已嘱咐里面的员工,鹿乔才报出名字,就有人将他引入了内里。这茶楼分外堂和内堂,外面大多是普通客人用茶说话的地方,里面则是招待贵客的地方,环境也更为雅静。
鹿乔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轻快的笑声,那笑声里大多是女性,只极其偶尔夹杂着一声男声。鹿乔推开门进去时,屋子里几个人都愣了愣,还是盛太太最先反应过来,她立刻站了起来,热切地喊:
“鹿乔你来了啊。”
上回见盛太太一口一个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