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越不放在心上,赵雾就越觉得羞耻,她方才实在是有些胡搅蛮缠了。
魏明谟自然也看得出小姑娘的悔意,把簪盒推到小姑娘面前:“收了这个簪子,就当此事了结可好?”
赵雾看了看那簪盒,有些不好意思收下。
本是他一片好心,却叫她误会,又哭又闹的……
“倒也不必。”赵雾有些迟疑。
魏明谟倒茶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就当郡主给我个面子,我拿这个簪子也无人可送。”
赵雾咬唇,心知这是他给自己的台阶,若是还推诿的话,就显得太小气了。
魏明谟没忘她本是想来挑选首饰,叫了人取册子来,让她一一翻看,他在一旁作陪。
赵雾心不在焉,翻看册子的时候,不时的总会扭头看一眼魏明谟。
次数频繁得瞎子都能查觉了,魏明谟若是再装作没反应就太假了。
“我比册子还好看吗?嗯?”
魏明谟抬眸,目光直视赵雾。
赵雾错愕的对上他的眼神,连反应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她自己,有些呆愣的样子,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举起册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却听到了他低沉的笑声,像是被一根羽毛在心上挠痒痒一样,莫名的让她有些躁动不安。
好不容易选了一套首饰,魏明谟亲自帮赵雾修改了几处,便叫她更喜欢了。
魏明谟起身,对赵雾说道:“我送郡主。”
赵雾有些慌张的起身,抬脚欲走,又被他叫住,她茫然回头,看到他指了指那桌上的簪盒。
她暗恨自己粗心,又折回去取。
凑巧的,他也伸手过去,想把簪盒递给她,却碰到了她的手。
魏明谟有一瞬的失神,很快便自若的收回了手,笑道:“走吧。”
“嗯。”赵雾暗啐了自己一口,马上跟上了魏明谟。
魏明谟把人送到门口,晋王府的马车便来了。
赵雾准备上马车的时候,魏明谟却突然走了过去,让她搀着自己的手上了马车。
她一脸懵的上了马车,在窗口撩起了帘子,疑惑地看着他。
魏明谟看着她历一次情伤却还如此单纯的模样,心中有些奇异的感觉。
可她不说走,马车就一直停在门口,她固执的看着他。
魏明谟笑而不语,同她挥别。
马车从多宝阁门前驶离,魏明谟便也转身回了店内。
掌柜捧着刚刚赵雾挑的花样过来,说有几个地方改动了,不知如何安排。
魏明谟淡淡的扫了一眼,掌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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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朝中因圣人不肯选秀之事争吵颇多,魏明谟自然是站在圣人这边的,将一众言官好一顿喷。
人家想喷回来,架不住圣人护着他,只能将他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那些人的想法,魏明谟全然不管,天子家世哪里轮得到一群下属置喙,况今上又不是没有子嗣。
无非就是想借着女人入宫,以攀附权贵罢了。
魏明谟下朝就走,却被一众同僚拦住,说是去喝酒。
他倒也没拒绝,崔霄贤也一同去了。
席间,有人多嘴,谈到崔霄贤若不是痴心表妹一人,便可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这话里的意思,龌龊又卑劣。
不等崔霄贤恼怒叱驳,魏明谟先一脚踹飞了那人。
崔霄贤也起身,收敛了自己一向嬉皮笑脸的神情,冷冷的看向那人:“今日之言,便足见得你我并非一路人。”
魏明谟看了崔霄贤一眼,道:“崔兄为人磊落,言骁佩服。”
两人结伴离去,留下几个摸不着头脑的人在原地心有余悸。
不曾想,平日里看着脾气这么好的小魏大人竟然下手如此之狠。
可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哪怕是被踹飞的那人,也只敢捂着胸口,自认倒霉。
崔霄贤正欲骑马离开,却回头看了魏明谟一眼,道:“多谢你维护她。”
魏明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以什么资格谢我?”
崔霄贤被魏明谟怼了一句,却笑道:“我看中魏兄品格,来日请你喝酒,就你我二人。”
魏明谟闻言,嘴角微微勾了勾:“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不错。”
于是魏明谟再去崔府,两人斗酒,把崔霄贤喝得不省人事。
再离开崔府的时候,天色已晚。
站在那日她撞到他的地方,魏明谟嗤笑了一下自己,世上哪有什么事绝对无法改变的呢?
翌日清晨,琼华郡主就被三儿子吵醒,说是要准备去提亲。
琼华郡主还有几分瞌睡,这一时就立刻清醒了,抓着儿子,急急问道:“是哪家姑娘,家住何处,有几口人?”
魏明谟看着母亲激动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道:“赵雾,晋王府的宝安郡主。”
琼华郡主一愣,竟是她?
但她在看儿子的神色,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跟他爹当年说要去她的时候一模一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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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晋王妃派人来请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