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
想来大概是不愿意让橘政宗知道这件事情。樱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追随源稚生,她了解源稚生和源稚生身边的每一个人,政宗先生对绘梨衣小姐的感情更像是父亲对女儿的感情,如果直接在电话中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可能会引起反对。
可如今蛇岐八家在东京的力量薄弱,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的人也只有绘梨衣了吧。源稚生很清楚这件事情,他是个忠于大义更胜过忠于自己的生命的人,哪怕明知道可能会使绘梨衣的身体恶化也要做出这样的抉择。
樱微躬的身子没有来得及重新直起来,她的灵魂都像是在此刻开始战栗。
绘梨衣的眼睛原本蒙着薄薄的雾,此时她好像活过来了,潮水般的金色缓缓在深红的瞳孔中上涨,莫大的威严透过那双眼睛降临到这个世界。
她好像在这一刻成了权力的核心,此刻樱毫不怀疑即便是源稚生也无法在血统上压制住绘梨衣小姐。
女孩垂首,刷刷地在小本子上写字,然后把自己写下的东西展示给樱看。
“陪我去,好吗。”
分明是询问,分明是仰望,樱却没有勇气拒绝这个请求,因为上杉家主此刻虽然仍旧是少女的模样,那个连家族的天照命都畏惧的恶鬼却好像在她的身体里苏醒。
樱点点头。
她尚且不知道绘梨衣小姐的言灵是什么,但既然会被家主们认为是可以对抗神的武器,那一定是很危险的能力。能对抗神,自然也能对付那些可悲的恶鬼。
纤细、温润的手掌扣住樱的手腕,她愕然,那只手很凉,手背上的血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像是黑色的细蛇那样凸起。
绘梨衣小姐的血统很不稳定,这种不稳定会随着精神状况的波动而发生波动。
绘梨衣给樱看自己写下的纸条:“不用担心,我没事。”
她指了指不远处小几上的金属箱子,樱松了口气。那只箱子里装着医学部送来的能够短时间内压制住绘梨衣体内失控血统的血清。绘梨衣更小些的时候情绪并不像如今这么稳定,有时候会发脾气,每当这种时候她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是这些血清压制了绘梨衣体内狂躁的龙血。
随后绘梨衣拉住樱转身走进门外的步道步道中,她们的脚下铺着木板,两侧都是木质拉门,拉门后面点着蜡烛,温暖的烛光把格子阴影投射在绘梨衣的身上。
白檀木的香味让樱想起很多东西,那些温润的、那些活泼的,还有那些理应被爱的。
樱从没见过绘梨衣小姐如今这个模样,这样子她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孩,懵懂地知道爱与被爱,学会关怀与担忧,这样才是在这个世界上活过的模样。
绘梨衣看上去是很文静的女孩,可此刻她扣住樱的手腕力气却大得吓人,她的体温也正在升高,显然龙血在她的体内越发暴躁越发沸腾。
“去楼上,这栋大厦的顶层有直升机停机坪,司机已经在五分钟前就位!”樱小跑着跟上绘梨衣的步伐,该说幸好矢吹樱也是高挑型的女孩,双腿修长,并不差于绘梨衣,这样才能跟上女孩的脚步。
&t;divtentadv>高跟鞋这种东西并不适合在战斗或者奔跑的时候,可惜刚才战斗的时候穿的靴子沾满了血已经被樱给扔掉了,这时候只能将高跟鞋脱下来提在手里,她的脚很漂亮,指甲盖像是打磨过的贝壳那样晶莹,在光火中闪闪发亮。
绘梨衣脚下也只是踩着白色的棉袜,她们穿过木板铺成的步道,构成这条长廊的每根木条上有细密而规律的纹路,被磨砂到了反光的地步,居然明亮如镜一尘不染。
樱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觉得微微有些发凉,她的身形窈窕而艳美,抬眼看去又觉得绘梨衣小姐的背影玲珑浮凸,烛火的微光中那件仿若云霞的巫女服似乎变得透明,少女的肌肤在这朦胧的光里面呈现出淡淡的金色。
格子阴影不断在她们的身上掠过,像是秋日的阳光自清晨到黄昏掠过群山间的竹林,那些竹的影就从身前掠到身后。樱忽然无声地笑了,她没有过憧憬这种感情,可此时她在绘梨衣的身上察觉到了这种连少女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情绪。
作为蛇岐八家真正见证过路明非力量的少数几个人之一,樱其实并不担心楚子航小组的安全。她真正担心的是他们不能彻底剿灭那些死侍,龙族的秘密对蛇歧八家而言是甚至能和绘梨衣小姐的安危相提并论的事情。
由龙血社出钱为路社长从伦敦萨维尔街裁缝铺订制的西装现在穿在身上好像已经有些紧了,在此刻的战斗中尤为如此,领子好像勒得他出不了气。
它毕竟是路明非一年前入学时定制的,十八岁的少年身体时刻都在成长。
路明非于是缓慢地喘息,敞开这件颇有些格调的西装,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他在恢复体力的同时脱下樱小姐熨烫好后交给他的长风衣,那上面已经沾了斑斓的血迹,每一滴血都是尖锐的弧形,这意味着血液从血管中泵出来的时候有着何等的血压,路明非的每一刀都能切断死侍的动脉,那些血像是高压水枪喷出的水一样冲上五米高,化作血色的细小冰晶融入白雾里。
蛇形死侍绝对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