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特质是“如果他有机会跟许多女孩子发展,能不能保有那种认真地、小心翼翼地喜欢一个人的能力,会不会还为别人的痛苦感到难过,会不会为一个他真正在乎的人赌上命去”。
今天的路明非很害怕,他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那种连自己都会讨厌的人。
他始终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尼伯龙根计划强大了他的身体却没能让他的灵魂也跟着一起强大起来。
如果当初在自由一日上他果断地推开了夏弥,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命运会回到应有的轨迹。如果在三峡夔门的摩尼亚赫号上,他坚定地回绝了师姐的爱,或者许以师姐的性格为不会时至今日仍那么默默地陪伴在他的身边。那样就好了,那样就只剩下绘梨衣了。
如今那个怯懦的灵魂终究是让他付出了代价,这代价是让他失去了自己。
这辆委实算不得豪车的丰田好像开得太快了,窗外的满眼灯火都成了倒映在眼眸中的剪影,路明非深深地出了口气。他确实想和夏弥说说话,但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也不知道该说到何处。
“师兄你喜欢我,还说要和我在一起。”夏弥忽然说,开门见山,路明非握住方向盘的手抖了抖。
这句话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了,不逊色于当初倚天屠龙记中周芷若对张无忌说“咱们从前曾有婚姻之约,我丈夫此刻却是命在垂危,加之今日我没伤你性命,旁人定然说我对你旧情犹存。若再邀你相助,天下英雄人人要骂我不知廉耻、水性杨花。”张无忌急道“咱们只须问心无愧,旁人言语,理他作甚?”而周芷若却说出“倘若我问心有愧呢?”时,张无忌所遭受的冲击。
周芷若那一句我问心有愧让张无忌接不上口,当时路明非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问心有愧的到底该是谁。
如今师妹的身体微微前倾,馨香撩拨心弦,说出的却不是少女矜持时的疑惑与欲拒还迎,而是表示“其实我们都知道答案”的陈述。
她说师兄你喜欢我,那就是板上钉钉再无法收回的承诺。
路明非静静地开车,空调运转的声音和车底轴承转动的声音汇聚,嗡嗡作响,倒让这车里的空间显得有点燥热又有点逼仄。
诺诺自顾自地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可乐,气泡从冰块地表面浮出来然后在可乐里缓缓上升直到杯面砰一声炸裂地轻响在路明非的耳朵里却简直像是暴雷在轰鸣。
“嗯。”路明非轻轻地回了一声。
“那我们现在是情侣了。”
“嗯。”路明非点点头,没有看后视镜里女孩的表情,他很害怕自己无意中看到诺诺沮丧的眼神,大家早都把话说开了,可路明非从来都是一个见不得别人沮丧的人。
“那师兄你是不是现在还是想着那个日本黑道的上杉小姐,那个上杉绘梨衣。”
ap;lt;divcss=ap;ot;advap;ot;ap;gt;“嗯。”路明非点点头承认了。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某种力量给了他改变这一切的机会,那他搭上这条命也没关系,他克服了很多东西承认自己喜欢夏弥,可他这样的男人都总有一个时候是要拼命的。
路明非觉得下一次要拼命的时候应该是在东京了。
夏弥大概是真的有点恼怒,气得直哼哼,像一只小猪,她忽然往前探出去一只手拧住路明非的腰肌软肉,然后狠狠旋转,“好啊你路明非,当着正牌女友的面想其他的花姑娘是吧,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好色胚子?”
路明非疼得呲牙咧嘴,却只是沉默。
他觉得自己欠绘梨衣很多,如果她不是和他一样重来一次的话这种歉疚感或许会减少一些,但她是和他、和诺诺一样从某个悲哀的命运中逆流而上回来的人。
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东京,去找到她,告诉她其实她是个很乖的孩子,上一次那个叫Sakurua的衰仔不愿意去和她一起离开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她,只是因为衰仔是个一无所有的废柴,衰仔害怕自己不能保护好绘梨衣,一切都是衰仔的错。
夏弥的手松开了,可路明非意识到有什么东西照亮了这辆车的内壁,那是名为耶梦加得的君王在女孩的身体里苏醒,愤怒又骄傲的帝女正透过那双金色的眸子注视着他的后脑勺。
但旋即这灿然的金色又消失了,“如果我说让你以后不要接触上杉绘梨衣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啊渣男。”能听出来夏弥声音很有些气愤,又有点可爱,不过路明非真的有在很认真地考虑这件事情,他过了很久才说,“不会,可有些东西是我欠她的,得还,为了这件事情我能豁出命去。”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心理学上说时间和距离都会让人对自己时常思念的某个人产生某种类似于喜欢或者爱的错觉,也许我并不是喜欢她,也许我只是愧疚,但我真的重新见到绘……她才知道。”
夏弥脱掉自己的鹿皮高跟鞋,伸出纤细温润的脚来踹路明非的椅背。
“你混蛋啊师兄!”夏弥呲牙咧嘴,“不过这样很好,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又怎么会喜欢你呢。”
路明非对于夏弥的反应有些惊讶,终于看向后视镜愣愣地看了她几秒,“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