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泄露了师门意图,再想改口我们也不信了。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们师尊那么精明的人物,怎么就收了你这个憨娃娃。若是他看到今天这一幕,怕不是要气的捶胸顿足啊。哈哈哈哈,顾天涯终于栽在自己徒弟手里了。”
众人又是大笑。
场面更加欢乐。
老程陡然跳了出来,恼羞成怒的大吼道:“妈了个巴子,俺家崽子怎么就成憨娃娃了?你们都给老子闭嘴,让俺孩子重新说谎……”
众人笑的更加大声。
几位天策府出身的国公看不下去,叹口气走出来把老程拽到一边。
秦琼冷着脸呵斥道:“程知节,你有没有脑子?你家孩子乃是个小辈,无论说错做错大家都只一笑,但你是什么身份,你也跟着一起搅合吗?”
老程一脸忿忿,道:“这是俺家处默第一次登上大场面,俺这个当爹的岂能不给撑撑腰。”
旁边徐世蹟一直冷眼旁观,这时突然开口嗤笑道:“你撑个屁腰,你就没发现程处默乃是故意的吗?”
“俺娃是故意的?”老程像是有些不敢相信。
李靖站在徐世蹟身侧,这时也缓缓开口,语带深意的道:“你家孩子就算性格憨直,可他不是啥都不懂的傻娃娃。他刚才那般说话,分明是一种策略而已,你仔细琢磨琢磨,刚才李崇义为什么要急吼吼的打断程处默的话?那根本不是打岔,而是一种特殊的配合……”
徐世蹟重新接过话茬,道:“这很可能是顾天涯教给他们的招数。”
老程忽然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几个孩子啊,城府还是太浅了。顾兄弟教给他们的策略很好,可惜几个小东西演的不够真。唉,还是太年轻。”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都反应过来。
徐世蹟伸手指着老程鼻尖,笑骂道:“我们倒是忘了,你这厮最是精明过人,其实你早就看出来几个小家伙在演戏,但是你却故意装作没看明白故作心急。你方才跳出去咋咋呼呼,无非是想替孩子们弥补一下……”
老程又叹了口气,转头远远看着程处默等人,道:“都是孩子,还做不了大事啊。也不知道顾兄弟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做。担子实在太重了,他们还挑不动呀。”
徐世蹟和李靖对视一眼,对于顾天涯的意图有些不解。
这两人都是武将之中的智者,所以遇事想的就比别人更多,也正是因为想的多,反而很容易陷入误区。
倒是秦琼因为心性耿直,这时似是猜到了顾天涯的本意,突然出声道:“草原上的突厥人有句老话,叫做雏鹰不经过摔打无法翱翔。所以每当雏鹰刚刚生出第一茬硬羽的时候,老鹰就会心狠的把雏鹰推下山崖……摔死了,就白死,没摔死的,就会在半空中展开翅膀。”
老程一脸若有所思,点点头道:“明白了,顾兄弟这是要摔打几个孩子!”
紧跟着又一脸担忧的道:“但他就不怕几个孩子把事情搞砸了吗?棉花制品这个产业,俺老程基本上已经看明白了,这乃是能够解决几十万汉女衣食的大事,甚至是影响和控制整个草原突厥的国事。这样的大事,再怎么郑重对待都不为过。应该他顾天涯亲自前来长安,方才有可能顺利的推行此事,可他倒好,把几个孩子丢出来……”
秦琼微微迟疑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道:“这或者就是他和我们不同的地方。”
李靖忽然开口,缓缓道:“这才是真正的良师,为了训练弟子费劲心思。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可他仍旧敢把此事教给几个弟子做。程知节你信不信,他肯定还有后手准备着,一旦孩子们把事情搞砸了,他立马就会动用后手进行弥补。可若是孩子们把事情干成了呢?那可就是积攒了一场宝贵的经验。”
说着停了一停,语带深意又道:“人生之事,十有九败。胜者从何而来?无非是从摔打中成长。”
老程郑重点头,忽然深深吐出一口气,有感而发的道:“俺家孩子能够拜在他门下,真是八辈子修来的一场机缘。有这样的师尊费尽苦心教导,怕是烂泥朽木也可成材啊……”
几个国公深有同感。
……
这时那边又有动静,却是程处默似乎羞愤交加,忽然大叫一声,竟有滚滚热泪流下。
老程等人都是一怔,下意识就想推翻刚才的所有猜想,毕竟孩子都哭了,演戏可演的不了这么真。
却见程处默又是一声大叫,呜呜大哭的猛然拔足飞奔,转眼之间,冲出院子,众人只听院外哭声更响,悲切呼喊道:“师尊,徒儿对不起您啊。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却在一开场就泄露了机密。咋办啊,咋办啊……”
“幽云之地几十万个汉女啊,都盼着棉花产业能开办起来。若是没了这个产业,她们就得继续忍受饥饿。”
“她们挣不到钱,后半生没有依靠。就算嫁了人,也会自卑的,咋办啊,咋办啊,这是我的罪过,我程处默有大罪啊。”
“我还记得临启程之时,一个小汉女拦在俺的马前,她眨着眼睛,满是期盼,她可怜巴巴的问我,这一趟能不能成功。她是那样的想有活干,她盼着师尊的纺织工坊能够早早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