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郑观音欲言又止,真想把一切都告诉丈夫。
但她猛然想起顾天涯的警告,连忙扭头躲闪李建成的目光,弱弱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老天爷会长眼睛,你这样爱民如子的储君,上苍不应该让你境遇凄凉。”
“不对!”
李建成缓缓摇头,双目直直盯着妻子的脸庞。
突然他伸手端起那个药碗,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起来,沉声道:“这半年以来,你每天逼着我喝药,一旦我某次忘记了喝,你就会发火使性子,甚至跟我大吵,每次吵完会哭,但你以前不是如此的,因为那时候你知道我喝药也没用。”
他把药碗缓缓放下,目光又看向妻子,道:“这半年以来,你每次都说又找到了一个秘方,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早已有所觉察,你所谓的每天换个药方,其实从来不曾更换过,对吗?”
“夫君,我……”
“我喝药能尝出味道,这半年我喝的药物全是一个味,也就是说,自始至终你给我喝的只是一种药。”
“夫君……”
“这种药其实不是草药对吗?你把它熬成药汁是为了掩盖其它的东西!”
“夫君,臣妾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太离奇了,纯粹是瞎猜……”
“呵呵,人都说久病成良医,所以我自己就是个不错的大夫。我能分辨出来,你给我喝的根本不是药。观音,是不是咱家妹夫给了药?”
“……”
“看来,还真是他给的药啊。”
李建成忽然站起身来,负手望着门外的夜色,喃喃又道:“以前就听老二说过,他见过妹夫拿出一种药。那药不是世人常见的草药,而是一种形状极其独特的药丸。当时是为了治疗妞妞母亲的胃病,据说那种药物一颗就价值十万金。”
郑观音眼中带着焦急,明显是在寻找辩解的说辞。
却见李建成忽然一笑,再次喃喃自语又道:“但是很奇怪啊,为什么妹夫没把这种药亲自给我呢?反而给了你,让你偷偷给我吃。”
郑观音终于承受不住,一把抱住丈夫的胳膊,眼圈通红道:“因为他怕你不肯求活,他知道你决心要牺牲自己。建成,建成,咱家妹夫能让你活着……”
“原来如此!”
李建成缓缓点头。
他忽然抬脚走出书房,负手站在院中眺望北方,轻声道:“他知道我的秉性和志向,也知道我为了那件大事绝不后退。哪怕我明知绝症已去,但我仍旧会选择赴死,所以他和你一起隐瞒,偷偷让我吃下治病的药……唉,人这一辈子能有这样一位妹夫,真是笑着赴死也会无憾了。”
郑观音吓的面色苍白,冲出书房再次抱着他胳膊,颤声道:“建成,建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求你可怜可怜我们的苦心。你千万不要死,此事会有大转机。”
李建成仍旧眺望北方,目光像是被漫天星辰所吸引,足足良久之后,才轻声道:“可是李家筹谋了这么久,李建成必须死了才行啊。”
郑观音猛然抓着他的肩膀,仰头看着李建成的脸庞,道:“建成你根本不知道,咱们妹夫为了救你付出多么大。你以为半年前我就拿到这种药了吗?不是的,那时候他手里根本没有这种药。是在半个月前,他才终于制造了这药物,他托人暗中捎来,顺带还有一句话,他让人告诉我,以你的精明绝对会察觉药物的事,所以,他让我在你察觉之后告诉那句话。”
李建成果然被吸引,忍不住好奇起来,道:“这是提前猜到了我的反应,所以才会专门做出应对。说吧,他让你转述的是什么话?”
郑观音深深吸了一口气,仿顾天涯的口吻道:“大哥,这药你得吃,因为,这药是几十万人的心血。别的我也不多说,你知道几十万人意味着什么。所以,别浪费……”
李建成明显一怔,下意识道:“整个河北道,如今也只有几十万人。”
郑观音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这是整个河北道所有人的心血。”
她说着看向李建成,又道:“臣妾虽然不知道妹夫这话何意,但我知道他绝对没有说谎,他在半年之前就知道你有绝症,然而直到半个月前才造出了药物,虽然他说了这个药乃是整个河北道的心血,但却没有说为什么是几十万人的心血,想必,这其间有着我们难以理解的隐秘。”
李建成缓缓点头,忽然轻轻一叹,仰望苍穹道:“大隋帝师,天上谪仙,观音你知道么?咱家妹夫的父亲是仙人。而他的母亲,是大隋的广平公主!”
说着看向妻子,笑道:“严格算起来,我们都得喊他叫姨母,幸好不能算是血亲,否则妹夫和秀宁无法婚配……”
郑观音目瞪口呆。
却见李建成一脸憧憬,仰望苍穹再次感慨,道:“老二年纪比我小10岁,所以他去过河北也不认识姨母,你和齐王的正妃杨氏也去过,但你们同样也认不得那位,唯有我才不同,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位姨母的容颜,他是隋文帝最小的女儿,曾经在大隋末年解救了苍生。”
郑观音继续目瞪口呆。
李建成面带微笑,道:“所以咱家妹夫可不是烂泥腿子,他的身份比我这个大唐太子还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