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成样子,和玄色外袍纠缠在一起,快打成结了。
外面天光暗下,又逐渐明亮,天际泛出鱼肚白。
一股痛意刺入意识时候,聂音之立即醒了,她茫然地睁开眼,摸上自己脖颈,不明白为何胸腔有种正被无数针扎感觉,就像她吸入肺腑不是空气。
聂音之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顾绛感觉。
她“共情”还没有断开。
她其实不能直观地感受到他痛,只能体会到“他觉得痛”、“他觉得被针扎”那种情绪。
顾绛没有醒,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状态。
聂音之有点恍惚,她血效果在退去,从顾绛身上,她感觉到了压在他身上越来越重无形威压,不是高阶修士境界压制,而是更加浩瀚,来自于不被天地接纳排斥之力。
他每喘一口气都那么难受,聂音之大约猜到顾绛之前为何没有呼吸心跳了,可能就如之前他潜行之法差不多。
只不过,那时他只需要骗过周遭修士而已,现在,他需要骗过天地,才能舒服一点。
聂音之觉得难受了,她想划破手再给顾绛喂点血。
手被人捏住,顾绛揉了揉眉心,“像你这样喂,早晚会失血而亡,聂音之,你血对我来说不是良药,多了并不好。”
聂音之想起来,魔头饮血过量,是会被她超度送走。她血在让他获得短暂舒适同时,也在蚕食他魔气。
“所谓神女,看来真是老天派来消灭你们克星。”民间传说并不都是天方夜谭,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知道人少了就变成了传说,“那现在怎么办?”
“你要是难受,把‘共情’断开。”顾绛安抚地拍拍她,“这对我来说,是常态,不要紧。”
聂音之趴在他胸口上,双手垫在下巴底下,“魔真这么罪孽深重,需要天地规则来压制?”
顾绛嗤笑了一声,胸腔微微起伏,“所谓魔,只是忤逆它人罢了。真正需要承担天压只有魔祖,目前一息尚存魔祖,共计五位,魔修只是借助魔祖魔气修炼。”
聂音之对魔了解不多,她只知道魔气确实有不同,被冠以不同称谓,封寒缨魔气,也就是顾绛魔气,被称为“血月影”。
他魔气缠在手上冰冰凉凉,乍一看似乎不如其他魔气炽烈逼人,但若真起了杀心,魔气能不痛不痒地直接将人化成血水。
在顾绛出来之前,只有封寒缨拥有这样魔气。
“血月影?”顾绛念叨了一遍这个称呼,听上去不喜欢也不讨厌,总之爱叫什么叫什么,随便。
聂音之好奇宝宝问个不停,“你说有五位,那另外四人呢?他们在哪?”
顾绛摇摇头,“我只在堕魔之时,见过他们一次。”他堕魔之时,被正魔两道所不容,是杀出这样一条生路来。
“原来你是资历最浅魔头,难怪你只有封寒缨这么一个小弟。”所以顾绛不是老魔头,其实是小魔头,聂音之被自己想法逗笑。
“随手捡来而已。”顾绛嘀咕完,又准备睡了。
聂音之不再打扰他,她坐起身,扯出自己皱巴巴裙子,拿出镜子一看,昨天没有洗脸就上了床,现在脸上脂粉已经被蹭光,口脂糊得满嘴都是,头发也乱糟糟。
聂音之深吸口气,差点炸了,身为大家闺秀,她从小便学习礼仪形态,睡觉也是规规矩矩,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睡成这副德性。
她转头瞪一眼罪魁祸首,瞥到顾绛耳鬓沾染红,脸上一热,什么气都消了,心虚地凑上去,把那点口脂给他擦掉。
聂音之从床幔往外看了一眼,发现蜷缩在门口灰兔子,封寒缨竟然没有逃。
早知道就该把隔开内外间帷幔放下来,有人在外面,她只好在床幔内换衣,掀开床幔下地。
守在门边兔子立即扭头看向她。
聂音之在内间洗漱完,对着镜子重新梳理头发,好半晌才出来。
比起昨日精心打扮,今日她随意得多,长发高高挽起,只簪了一支小巧步摇,脸上不施粉黛,穿着色泽极淡妃色纱裙,只有裙边上颜色渐深,宛如铺染晚霞。
聂音之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懂事。”给他们守门。
她不过就是爬上了顾绛床,便得意忘形,封寒缨最不喜欢得意忘形女人。
兔子不悦地盯着她。
聂音之不喜欢他眼神,刚好肚子也饿了,决定把昨天没做事做了。
封寒缨见她来捉自己,蹬着腿在屋里到处躲,他神识被彻底封死在这只兔子体内,没办法转移到其他鸟兽身上逃离,堂堂魔尊竟然被一个金丹追得满屋子跑。
这样金丹剑修,他以前一巴掌能拍死十个。
聂音之一把捉住他,提上兔子耳朵出门。
“你要做什么?”封寒缨有种不祥预感。
“我昨天说过吧,要把你送去厨房烤了。”聂音之说道。
封寒缨一缕神识被囚在兔子体内,无异于要活生生经历被剥皮烤制过程,要是再狠一点,还要经历被人一口一口吃了感觉。
出了门之后,炎炎兔身上气场陡然变得凌厉,那双兔子眼里闪着瘆人寒光,封寒缨低沉地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警告道:“你胆子很大,知不知道本尊是谁?”
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