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抬起头,无助地看向李民洋,如此卑劣的目光,自然让不少人注意到了。
这一刻,李民洋极为尴尬、抓耳挠腮,心想常宁怎么能蠢成这样,眼下还有直系领导在,我一个外人,还是个商人,掺和进来管一手,这成啥了?
好赖是个国企。
这种事不得私下解决?
关键以后真要与上面的领导层接触,那无疑把自己给定性了,这留的什么印象。
可常宁都吓坏了,大脑一片空白,严重违纪,一旦在档案中记录,等同于堵死她的路,哪怕以后考到其他单位,肯定不接收的。
然孙旭卫心里可门清,自是注意到常宁的反常,她和李民洋是同学,真要因为这事,让李民洋求到自己,那这个人情必须得收着。
但是......眼下这场景合适吗?
李民洋真要是提出来,孙旭卫当下必须得拒绝,日后再说嘛,至于郭主任会怎么想,企业经营本就该维护各种关系,自己好解释,无非对李民洋留下坏印象。
这年轻人手伸得有点长了吧?
“走走走......”
李民洋推了下鹏爷,急忙站起,就怕常宁在这个节骨眼开口求自己,而且这个女人吧,虽然以前有好感,同学情谊是有些的。
但一件件事经历过来,尤其公交车上遇到常宁时,这女人摆的那副嘴脸,李民洋真不想舍身帮的,要是房樊朴、周军子他们,那就不用说了。
“孙厂长,我带来多少钱,财务这边已经记好账了,结余部分我明天再过来算,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就不打扰了。”
李民洋丢下一句话,匆匆想要离开,可就在经过常宁身边时,这女人一把拽住他的衣角。
“民洋,你能不能帮帮我,向孙厂长求求情,我们几年同学,我什么人品你是知道的,当时我就是想法太简单,没成想会给孙厂长造成诸多困扰。
孙厂长,我真的对不起您。”
常宁不断哭诉,最后又看向孙旭卫,卑微地道歉,一句记录档案,魂都吓没了。
霎时,李民洋成为关注的焦点,尤其那郭志远,扶一扶眼镜,眼神异常怪异。
“常宁,你可太高看我了,我和孙厂长只是合作关系,说句难听的,就是帮人家卖衣服的,哪有这本事,我真没这个能力。”
李民洋急忙撇清关系,就算秃子买自己的面子,但碍于那个主任在,岂不是让人家难堪?
这里的弯弯绕绕可不少。
孙旭卫没多吭气,听着李民洋说出这番话,不禁感慨这年轻人太会来事,怪不得能和性格古怪的老秦,关系越处越好。
“可是,班长,我......我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家里还有个弟弟在上学,好不容易把我供出来,都没给家里拿过钱。
你一定帮帮我,一定要帮我呀!”
常宁紧紧拽着李民洋,还在苦苦哀求,脸颊两侧留着泪水滑过的痕迹,样子极其狼狈。
“常宁,这个忙我真无能为力,和孙厂长只是合作关系,不好意思。”
李民洋不得已弯下腰,握住常宁的手,将其甩开,待着只会让处境更为被动,这女人就看不出来?
李民洋又向孙旭卫摆手示意,随后匆匆离开,不顾常宁的央求。
而接下来,常宁一个人蹲坐在地上,职工们对她刚才的行为更加极其鄙夷,于是开始指指点点。
“真不要一点脸,还是个大学生,就靠着这些歪门邪道上位。”
“可不是嘛,真有脸在那叽叽歪歪。”
“心术不正啊!”
......
话是越来越难听,似乎更喜欢对大学生施加恶毒的词汇,然孙旭卫更没去理常宁,挂上和善的笑容,继续给职工发放工资。
常宁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站起来冲出财务室,如疯了似得,挤开人群,往着楼梯下跑去。
冲出办公楼,刺眼的阳光照得常宁有些恍惚,竟然一时间感到头晕目眩,可看到前方高大的身影后,还是小跑追了上去。
常宁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想逃离人群,潜意识中还在渴望李民洋能帮自己。
李民洋也注意到了常宁,没吭气,继续快步走着,甚至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反倒是鹏爷多扭头看了几次。
片刻后,两人身后传来哭声,常宁是一边哭,一边紧步跟在李民洋身后。
“班长,能不能麻烦你跟孙厂长提一嘴,试试怎么样?万一他买你的面子呢?就试一试,可以吗?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
常宁又开始哀求:
“如果被记录档案的话,我这辈子可就毁了,我们之间是有过矛盾,但也是有其他原因的,可如果......你遇到苦难,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能尽量帮忙的。
刚才,你就......呜呜呜,就连提都不愿帮我提一嘴吗?一点同学情谊都不顾?”.
最后,常宁还是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李民洋本来还想解释的,一听最后这句,瞬间连沟通的想法都没了,这女人有脑子吗?真讲不清道理的。
索性不吭气,一直默默走着,能不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