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樊朴体力跟不上,眼下要拉这么多行李,横梁上还坐着一“小媳妇”,根本骑不动车,于是只能李民洋瞪,满载的二八大杠行驶在省城的街道上。
已然一副农村人进城的标准形象。
“肥仔,一会上坡的时候你下来推一把,别死坐着。”骑了没多久,李民洋已经满头大汗。
“民洋......”
薛鹏鹏微微侧身,一副心疼人的恶心嘴脸,举着胳膊想给李民洋擦擦汗珠,刚他流的汗都滴自己头发上了。
“***别碰我!”
李民洋的情绪相当过激。
“行啦,你俩别打情骂俏,节省点体力。”房樊朴在后头提醒一句。.
这三人行,一路上都在拌嘴。
福海市的南乾村,号称外来务工人员的集中地,一间普通带电风扇单人房,一个月只要九块钱。
不过除了能凑合地睡一晚,那里的条件可不是一般的差,垃圾堆得到处都是,哪哪都有一股恶臭味,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联防办经常去那里逮人,乱得不成样子,说实话,像李民洋这样的大学生,根本不适合在那里住。
不过那地倒是离房樊朴的单位不远,两公里左右的路程,但人肥仔的单位有提供的宿舍房。
李民洋差不多瞪了两个多小时,才大汗淋漓地到了南乾村,房樊朴下午请了假,一点不着急,必须把好兄弟安顿好才能够安心。
三人一来地方,就有一大群狗冲着他们狂吠,不远处还有几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这拿着铺盖卷,一看就是新来的人。
薛鹏鹏连忙去捡地上的石头,准备砸这些野狗,李民洋立马制止,低声叮嘱:
“会咬的狗不会叫,别怕,正常走就行,但你要一扔石头,砸到这些狗,那就不是野狗了,有人出来讹钱。”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房樊朴担忧地看了李民洋一眼。
然李民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是什么人就入什么圈子,我就是一个无业游民罢了,就适合这里。”
“可是......”
房樊朴低着头,还是放不下“大学生”这层身份,认为就应该高人一等,不过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这时的大学生还挺吃香。
至于李民洋,早已不把自己当大学生了。
随之三人经过垃圾桶,有一老头在那里捡东西,顺手甩出的废渣砸在房樊朴的后脚跟。
“啊呀!”
房樊朴疼得眉头紧锁,而那老头并未停手,还在故意给李民洋那边扔垃圾。
“樊朴,要紧吗?”
李民洋急着询问。
“倒没多大事。”房樊朴松松脚踝,“这老头也太没素质了吧。”
“你没事就好。”李民洋低语一声,又怒气冲冲地朝着老头大喊:“你给我停下来!”
那老头回头瞪了眼,向李民洋龇牙咧嘴,然后更加张狂地朝他们砸垃圾。
“走吧明洋,遇见这种人只能自认倒霉。”房樊朴拉了拉李民洋。
“好,咱们走。”李民洋扭头立马走,没有丝毫犹豫,又一边解释:
“咱们拿那老头真没一点办法,吼那一嗓子,也是怕你心里过意不去,嫌兄弟不为你出气。”
接连触霉头,让房樊朴的心情极差,原来对于李民洋辞职这事,还抱着很好的心态,人挪死、树挪活,可现在,真有些心灰了。
至于刘子亮那些人,就等着看李民洋的笑话。
“民洋,要不咱换个地方住吧,每个月也不差那几块钱,再说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房樊朴语气很重,他真想带着李民洋赶紧离开南乾村,就不是该待的地方。
“肥仔,钱是挣出来的,这话不假,但是在没有学会挣钱之前,我得先学会省钱。
现在身上带的钱,没我自己挣的一分,都是我爸妈省吃俭用存下的,你说我哪有脸拿这些钱,让自己去过逍遥日子,我真不配!”
李民洋笑得十分洒脱,转头走进一间狭隘的民租房店里,门口的招牌非常显眼,单人间一个月只需七块。
薛鹏鹏紧随其后,他刚才听到李民洋的那繁话,心里触动很深,人一个大学生这么能吃苦不说,还特有头脑,那自己呢?
反正跟着民洋就行......薛鹏鹏更加确定了目前短暂的人生方向。
李民洋甚至都没到楼上去检查下房间,就直接跟老板定好房间,都这个价格了,还有检查的必要吗?
随后拿着钥匙到了三楼,一打开们,一股脚臭味迎面扑来,这是前一任租户留下来的“礼物”,差点让房樊朴吐出来。
狭窄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单人床和电风扇,再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至于洗漱的地方,楼背后有个大院,人们统一去那里。
“民洋,这床也不是很窄,两个人挤挤没问题的。”薛鹏鹏还挺满意,兴奋地开始铺被褥。
“鹏哥,你那啥,找到干的地方赶紧走啊,小弟啥情况你也瞅见了,真没必要跟着我吃这苦。”
李民洋是真不敢和鹏爷说冲话了,只想赶紧把这位爷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