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站在丹斯切尔的最高处,面城而立,无数士兵包围着他,又有无数人在山脚下为他哭泣,那哀恸的声音传遍全城,遍布大街小巷,可他却毫无悲伤,反而面露笑容,为这人间献上最后的祝福。
普照大地的光辉之下,他俨如一位帝君审视他的城!
皇帝、刑罚、质疑、屈辱,一切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他在祈福之后,殉了自己的道。
画面到这里,忽然停顿了,并且急速地被什么给撕裂开来。
伊登感到一阵惶恐,他想从梦中逃脱,拼命地想让自己清醒,却又无处可逃。
接下来的画面里,他不再是一位殉道者,他不仅受尽屈辱、受尽损害,刑场上,没人为他哭泣、没人为他哀恸,人人都憎恶他,辱骂他,拿土块砸他,将唾沫碎到他身上,他死后的名声也遭到玷污,遭人抹黑,人人都说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可怕的异端,常常讲假预言、作伪证、还拿小孩来炼金,在这强权下,他不再是一位审视城市的帝君,而是一位被城市审视的罪人。
伊登痛苦而惶恐,他分明从不与罪恶同流合污,却要被扣上这么多的恶名,他能看见他人灵魂的罪恶,别人却不能,这是多么可悲的地方啊。
可怖的景象持续了很久,最后也缓缓消逝了,梦境的景象,最后定格在某个地方。
“你怎么敢……”
维尔多低声念叨着,而后开始准备起接下来的公开审判。
这封书信,并不是出自于西兰之手。
皇后如此劝说道。
“那是异端又怎么样,我就是要为他叫好。”
伊登喃喃着梦里听到这句话,
“这些苦难不是我该受的………”
“我的主啊,求你宽恕我的过错……”
像是为了不辜负母爱一般,阿尔西娅自小就表现得聪明伶俐,一岁多就会说话了,比一般孩子都快了近一年,三岁时便已经学会了简单的算术,到了六岁时,便在宫廷教师们的教授之下,初步学会了诗歌的韵律、音乐的符号和曲调………
而是彻头彻尾伪造的。
说到这里,阿尔西娅观察起母亲的神色,
虽然那位叫伊登的教士是一个无趣的人,一个表面冷静实则狂妄的人,但自己并不后悔跟他见面,他的存在,给自己提供了激怒父母的绝佳工具。
毕竟,那只是一件小事,神的先知如果关注这种俗事,不免会遭人怀疑其中的真实性和合理性。
皇后的手停住了,疑惑地看着女儿,
我还听说,奥森科的王室即便皈依,但那个王国还保留着许多野蛮人的习俗,比如说一个男人会娶多个妻子;葬礼时纵饮美酒,寻欢作乐;男人们时常赤裸上身,展示所谓的气概;还有什么,如果有少女嫁给一个罪犯,那个罪犯就免于一切刑罚……”
狱卒们按例将他叫醒了。
阿尔西娅貌美的面孔再度于脑海浮现,她所说的话又一次冲入大脑,伊登发抖着,他明白,一切都会如阿尔西娅所说般进展,可他却无能为力。
“成了,真的成了!”
而为了避免他人怀疑,维尔多并没有在书信中提及伊登扇皇帝耳光的事。
皇后在为阿尔西娅筹备出嫁的事宜。
卡萨斯牧首点了点头,
“尽早跟他搭上联系,劝说他放弃异端思想吧,让他回归到正路上,别再宣称什么救世主了。”
于是,维尔多便依照着书中的字迹,伪造出一封先知的书信。
皇后似乎终于忍不了了,一时冲动道:
一个被强权掌控的世界,它生满了脓疮、流着剧毒,真是不可思议,神正是为了这样的一个世界而牺牲的。
曾在“死后小镇”待过的维尔多明白,一个谎言,它最好不被人怀疑,一旦被怀疑,那么离被戳穿也就不远了。
“那些苦难不是你该受的……”
“你不要乱说话,这些话不能再说了,他曾那样对你父亲。”
皇后走了过来,从侍女手中接过梳子,亲自为女儿梳妆打扮起来。
阿尔西娅默默地攥起拳头,慢慢道:
“哦,我要受尽祝福地出嫁了。”
阿尔西娅继续激怒道:
为这场出嫁,阿尔西娅闹了很久,但最近一年总算是消停下来了,许是她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学会接受自己的命运了吧。
皇后纵容道:
“好吧,好吧,你没有置气。”
………………………………………
神啊,你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一切呢?
阿尔西娅毫不留情地数落着奥森科的野蛮,力图让自己留在丹斯切尔,不去那地方呼吸蛮族们的空气。
依据典狱长的吩咐,他们每晚都会隔一段时间就要叫醒伊登一次,以此折磨那教士的精神。
在绵延的厚重的云海上,有一位圣洁的人物看着他,为他落泪,
卡萨斯牧首也同样高兴,他露出笑容,不断地捋着胡子,念叨着祷词。
皇后的记忆里,面对出嫁,阿尔西娅如此道:
“那是个未开化的国家!你们为什么就一定要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