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所谓君子远庖厨就是不能让人承担不属于他们的责任,也不应该让无法解决的矛盾蒙蔽自己的心灵。
朱儒释闻言,愣了好一会儿,他仿若第一次认识白景天,看着白景天平静的面容许久后……吐出一口浊气,无比认真说道:“贤弟倒是比我想的还要有意思。”
“殿下比我想的要差一些。”白景天说道。
“所以呢……贤弟这种想法是受什么人的影响?”朱儒释问,她可不相信白景天的淡然是天生的。
“是受谁的影响?自然是我的母亲。”白景天平静的说道。
在白景天的回忆中,他的娘亲似乎就是一个手握了巨大权利的人……虽说白景天到最后也没想明白他娘亲在纠结什么东西,可他的确是见证了娘亲从纠结到解脱的整个过程。
事实上,海棠手握青令,她可以强行改变许多事情。
比如想要自己喜欢的人都过的好,又比如消除某些种族仇恨,可是海棠最后发现所有的事情她只能做到一半,就好像半妖的困局一样……总是无法完美的解决。
后来的海棠才明白,人是不能强行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的。
更不能被无法解决的矛盾压垮。
好在海棠本就是乖戾、无法无天的性子,这种事情只沉浸了几个月,也就是放轻松,该吃吃,该逛窑子逛窑子了。
白景天想起了娘亲的一些过去,眼里尽是无奈。
“贤弟的娘亲?”朱儒释微微一怔,心想不就是妖族?
他对于妖族更应该是憎恨的,至少应该大于白景天,可对方是尊上的妻子……朱儒释还真的恨不起来,他想了想,便觉得自己这也是一种“眼不见为净。”
“殿下可真聪明。”白景天眯着眼睛,若是在他提起娘亲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展现出一丁点的厌恶,那今天就到头了,他定会教训对方一顿。
“我也是人。”朱儒释放下茶盅说道:“要说为什么,兴许是妖族至少是理智的,分的出来对人有害的妖和对人无害的妖。”
“而半妖……全都是对人有害的,对吧。”白景天说道。
“正是。”朱儒释点点头,他看向白景天:“想要解决半妖,并非是那么简单的,就如同贤弟你,锦衣玉食……但是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倘若你也被半妖凶暴的天性所控制怎么办?”
现实就是这样,半妖血脉的缺陷一旦爆发,哪怕是朝夕相处的人也会瞬间变成“妖魔”,所以处理半妖根本就无法像是处理普通难民那样。
好吃好喝,送去学习仁义礼智信又怎么样。
只要血脉涌动就会心智扭曲。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我自然是想过的。”白景天平静说道:“世界上也不是没有抑制半妖血脉缺陷的法子……修炼开明智就是其中一种,虽然困难,但是总是有用的。”
“我没有听说过修炼有这种作用。”朱儒释说道。
“这些都是你那个尊上说的,我只能信,兴许是要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行?”白景天也不想过多解释。
对于朱儒释来说,绝云宗那样宏大的仙门与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即使是说给他听,也完全不可能普及开来,索性就不说了。
花费大代价,加上外部的诱导,该是能暂缓半妖缺陷的爆发,甚至将其完全抹除。
不然,师先生为什么要收明灯为徒弟?
仙门就不怕以后养出来一个真正意义的“女魔头”吗?
自然是有办法的。
“我不信。”朱儒释摇头,他倒不是坐井观天,而是不相信白景天的这份淡然。
在他的感知中,白景天就没有为半妖的狂暴化做过任何的准备,即便是有侍卫在身边,可是半妖极度不稳定,他当初整日和杜七朝夕相处,就不怕忽然暴起伤了他在意的姑娘?
白景天闻言,语气一顿,随后无奈的说道:“说实话吧,至少我是幸运的,娘亲的血脉平和,和父亲的匹配度极高,师先生都帮我看过的……我虽然也是半妖,但是血脉上并不存在任何的缺陷。”
“有这种事?!”朱儒释一怔。
半妖中还有血脉不会有缺陷的?不会陷入狂暴的?
朱儒释个人猛地站起来,他急着说道:“可有检测不会狂暴血脉的手段?”
“……”白景天望着朱儒释眼里的希冀,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道:“没有,先生说了……我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完美的半妖。”
白景天认为这其中母亲的血脉起到了最为重要的功效,她一定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才会给予他这样的奇迹。
也正是因为如此,白景天才从未害怕过自己会失智。
听着白景天的话,朱儒释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他不怀疑白景天会欺骗他,于是眼里重新升起对于半妖的厌恶。
“贤弟只是个例,那……最好的办法依旧是斩草除根。”
“这种事你也不用与我说,我不想知道。谓之君子远庖厨,用得到这理论的时候我就是君子。”白景天毫不羞愧的说道。
朱儒释忽然抬头说道:“你先生的侍女不就是狸花半妖。她总不是完美血脉吧,你就不怕她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