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桥,那雅阁便出现在眼前,有秋水之名,值秋水之实。
杜七看着那清牌之上的秋水二字,觉得是很好看的字儿。
所谓秋水,不过一句长爱碧栏干影,芙蓉秋水开时。
她站在秋水楼之前,瞧着那左侧一首漆黑明诗,看的认真。
十娘书房中也挂着这么一副字。
脸红凝露学娇啼。霞觞熏冷艳,云髻袅纤枝。
烟雨依前时候,霜丛如旧芳菲。
与谁同醉采香归,去年花下客,今似蝶分飞。
【去年花下客,今似蝶分飞。】
杜七觉得姑娘们已经在门前将那逢场作戏四个字写在了门面上,却还是有拎不清的恩客装作看不到的模样。
就像是十娘与她说过的那一位李公子。
“先生,秋水楼到了,不进去吗?”黄衣女人道。
“谢姐姐。”杜七行了一礼,接过那药箱,俏生生的立在那儿继续看着那一副字。
黄衣女人本打算转身离开,可看着杜七在门前一直瞧着那幅字,心下疑惑,问道:“先生,这字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过一首景词,不值得这般留意。
杜七回过头,很认真的问道:“姐姐,这望海店姑娘们是无情人?”
她觉得十娘是有情人。
“姑娘何出此言?”黄衣女人微微一愣。
杜七眨眼,想起了十娘面上的火疤,想起了外人对她的评价,杜七其实不喜欢旁人说十娘的坏话,很不喜欢。
又有些想要知道为什么十娘书房内写着和这儿一样的字。
“这字是?”杜七问。
“先生对这儿的字有兴趣?倒也是好眼光。”黄衣女人略带骄傲的说道:“这字是十姑娘所留,她以前也是这秋水楼的倌人。”
杜七一愣,惊讶道::“十……姑娘?”
“我这么说先生可不知道是何人,十姑娘现在也不是望海店的人儿了,先生初入春风城该是不大认识。”黄衣女人瞧着那如若流水的墨字,略带憧憬的道:“十姑娘的字真好看,她当年还在这儿行曲的时候,便是这西苑的盛时……可惜了……可惜了。”
女人叹息一声,随后又提起了一些精神:“姑娘离了店,有四姑娘照拂,却也不是坏事。”
她抹了抹眼泪,不好意思的道:“想起了一些往事,教先生笑话了。”
杜七摇摇头,她可不会笑话这样一个姐姐。
十娘……原来这秋水楼是十娘曾经待过的地儿,上面的字也是十娘留下的。
杜七仔细看了一会,发觉那字体相比于现在十娘的字要青涩许多,却也可以从笔锋婉转之上嗅到一些十娘的气味。
难怪她看一眼便离不开了。
杜七觉得她想的果然没有错,十娘不与她说自己的过去,可只要入了这望海店,便总是能找到一些十娘的过去。
“姐姐,这词是何意?我看不太明白。”杜七发问道。
她对于现今的文统只停留在认识的层面上,对于文学不能说是一窍不通,却也不了解多少,基本全靠猜。
可事关十娘,她不想靠自己臆测,还是有个人帮助好一些。
“我?我是舞娘,也看不懂。”黄衣女人摇摇头,表示自己的确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有风韵的笑骂声自秋水楼中传出。
“梨丫头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算什么舞娘,让我瞧瞧……”
杜七看过去,发觉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几步路走过来,杜七只觉得风姿绰约,分花约柳,很漂亮。
是一个很成熟的女人,看外表年龄不过三十。
杜七盯着她,觉得有些奇怪。
这股风韵在春风城是最常见的,十娘身上也有,而这女人身上比十娘身上有着更重的风尘气,该是一缕粉尘春风,可杜七觉得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漂亮的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她的年龄……杜七想起了七姨,便觉得七姨也该是这般模样。
这望海店果然有趣,什么人都有。
而此时那漂亮至极的手正掐在黄衣女人的腰肢处,轻轻揉捏着。
“祝姐,你做什么呢,这还有人在呢……”黄衣女人红着脸道。
“梨丫头,你还知道是自己是舞娘?怎么又胖了?”那韵娘恨铁不成钢的道。
“我没有!”黄衣女人怒道:“我已经很努力在节食了!”
“好了好了,说一句还急眼了。”韵娘哼了一声,随后看着杜七,眼睛微微发亮,问道:“我已经注意你们有一会了,这不进去听曲儿,在门前傻站着做什么。”
“这是?”杜七问。
黄衣女人哼了一声:“她是这秋水楼的小班主,祝……”
说着一愣,她还不知道祝姐姐叫什么,便哼了一声:“姐妹们都叫一声平娘。”
说着,她看着韵娘那明显小一号的胸口,嗤笑一声。
“你这死丫头,是古今皆平的平,不是说这二两肉。”祝平娘黑着脸的道,她胸小了些,便总是被丫头调侃。
黄衣女人挺胸道:“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死丫头,三天不打皮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