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更冷了。
云词放下教材,在桌边坐着。
他掏出手机,点开和虞寻的聊天框,最后没忍住就上次的话题,非常打脸地发过去一句:[蛋糕,还有吗。]
黑色头像回得很快。
是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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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拍到了熟悉的店面装潢,柜台里摆着整整齐齐一排小蛋糕。但云词的注意力压根不在蛋糕上,他注意到照片角落,还拍进去了半个人影——那个灰毛衣,温柔挂的,学长。
云词把照片放大,反复看了好几遍。
心忽然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
不再是单纯的时机问题,也不是他没想好怎么说,该说什么。
而是喜欢一个人之后,好像哪儿都开始有问题。
比如他这几天满脑子都是不确定,不确定他妈的他到底还喜不喜欢自己。
他也可能会喜欢上别人,会有不同的人靠近他。
就像彭意远说的,他也一直没有回应过。
他开始变得忐忑。
因为一旦喜欢,所有极小的可能性都会被无限放大,根本不存在什么从容和底气。
虞寻发完照片,对面那人迟迟没有回复。
他一边等消息,一边漫不经心地敷衍边上的人。
那名学长已经追着他问了整整两天:“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我觉得我们真的很合适。?()_[(()”
“我们在一起的话……”
虞寻垂着眼,心思全在手机上。
他没想到消息没等到,却等到了发消息的人。
云词出门的时候似乎很急,外套拎在手里没穿,里面穿了件白色毛衣,他衣服大都是白色系,衬得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冷淡。
期末月太忙,这人头发蓄得长了些。
舞台剧那天,最后一幕戏的时候就因为靠得太近垂落在他脸上。
云词进门就是四个字:“他不合适。”
“?”
“反正就是不合适,”云词一副你再多说我就跟你干架的样子,说,“哪儿都不合适。”
学长有点懵,他扭头去看虞寻:“这位是?”
说室友太生分,其他关系又还没到。
于是虞寻说:“很重要的,朋友。”
学长心里有点数了,但还是想为自己争取:“我真觉得他很合适,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合适?”
云词心说哪还需要为什么。
“你们八字犯冲,”云词面无表情说,“我算过命。”
学长被拒绝两天,心态也有点不稳,他说着,退了一步:“那他要是不合适的话……”他想了想,又对着云词说,“你也行。”
云词:“?”
学长:“舞台剧,我们缺个男公主。”
学长又问:“我跟你八字犯冲吗?”
“…………”
学长后知后觉地,发现云词似乎对这件事有什么误解:“不然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我们有个市级比赛,男公主这个角色一直没定下来,小彭问我们借道具,我看了眼他拍出来的成片,嗯虽然很糟糕,但你们两位的脸给这部糟糕的作品增加了一些完成度,我就想来问问。”
最后,学长忧心忡忡:“你不会跟我也八字犯冲吧。”
云词这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什么,他有点尴尬地杵在原地,刚才进门时那种想找人干架的气势瞬间蔫了。
还是虞寻把学长打发走:“犯,特别冲,我也找人算过。”
说着,又闲散地挥了个手,“慢走,不送。”
那名和虞寻在班里传了两天“绯闻”的学长走后,店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流子今天请假,不在店里。
两个人很默契地互相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虞寻看着外套都没穿就跑过来找他的人,他视线落在云词冻得有点泛红的手上,喉结滚了下,没忍住想问:“你是在……”
吃醋吗。
但他没有问出口,万一是自己想多了。
两个人彼此都小心翼翼地,守着某样珍宝一样的东西,生怕自己不合时宜地、不小心把它打破了。
“要什么口味,”虞寻最后说,“蛋糕。”
压根不是来买蛋糕,平时也不怎么吃蛋糕的云词别开眼,说:“……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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