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还在贾赦手里,看来不想倚重王熙凤也得倚重了。王子腾喘一口粗气,看向贾赦:“难道我妹妹就白受了罪不成?”
贾赦不在意王子腾的眼神如何,轻描淡写的道:“人是老二打的,日后你们愿意怎么掰扯是你们的事儿。就是你觉得你妹子吃了亏,想现在去见官我也没意见。”
是了,这才是王子腾最生气的地方,贾赦在这件事里清白的跟根洗干净的白萝卜一样,自己想算帐都找不到他身上——现在不是贾赦求他,而是他得求着贾赦别把自己妹子做的事泄露出去。
只是这封口费太贵了,整个荣国府公中的产业,贾政一房一文都得不到!
王子腾最初得到消息时对贾珠有多满意,现在就有多气愤,自己妹妹莫不是生了个傻子,竟自己主动代表二房不要家产。他们王家人,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跟银子过不去的笨蛋?
贾珠感受不到王子腾不善的目光,还在那里义正辞严的说着:“我是二房的长子,将来自会奉养父母。”
这个不是自己的外甥,王子腾直接把贾珠列入黑名单,就再也不看他。他知道一旦分家,贾政一房就要搬出荣国府,想从贾赦手里得到那东西,只能靠王熙凤。那就不如倾向着大房些,还能让贾赦父子明白,自己这个养大王熙凤的叔叔,对她不比对王夫人差。
兄弟分家,除了各房娘家,舅家也很重要。只是贾母辈份在那儿摆着,老史侯早已经死了,保龄侯、忠靖侯不过是侄儿辈,到场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做个见证而已。
贾珍这个族长,却着实吓了一跳。自从先太子坏事之后,贾珍便唯贾母马首是瞻,知道贾母心里贾政与贾赦两个人的份量谁轻谁重。现在突然贾政就要被分出府,还是一分家产都不带的出府,贾珍干张嘴不知道自己该劝不该劝。
贾母知他心意,向贾珍摆了摆手:“这是他们兄弟两个商量好的,你且开了祠堂,替他们分派一下吧。珠儿,你跟我来。”
贾珠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贾母,不知道这位已经明显放弃自己的老太太,怎么又对自己亲近了起来。贾母心里也是一叹,明白自己前些
日子确实伤了这孩子的心。
可是这是个孝顺重情义的好孩子呀。就看刚才他几次在王子腾与贾政之间周旋,让贾政少吃了不少的亏,贾母便觉得东西只有交给贾珠,才不引人耳目,更会完整的转交到贾政手里。
“老太太这是何意?”贾珠见贾母带着自己去了她的私库,立时明白了她的用意,装出糊涂的样子问。
贾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骨气是好事,可是人的骨气当不了饭吃。你媳妇现在已经有了身子,将来你还能让你儿子饿着不成?趁着现在你大伯他们去了祠堂,我这里有些东西给你。”
拒绝,必须拒绝,义正辞严的拒绝。开什么玩笑,贾珠觉得贾母这是看不起自己——贾母库房里的东西,自己什么时候想取就什么时候取,想取多少就能取多少,等于就是自己的东西。现在贾母竟拿自己的东西送给自己,是当自己这个主人不存在吗?
气愤的拒绝了贾母之后,贾珠趁空便杀了个回马枪,专挑贾母的金子、银票跟地契入手,一个卷包会干净又利落。
于是第二日贾母想再把东西直接交给贾政的时候,除了整箱的银子,什么也找不到了。贾母气的指着空空如也的箱子,张着嘴想叫、想骂、想叫人查是谁这么大胆偷了自己的私房,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口斜眼歪的中风了。
身为荣国府的老封君,贾母中风自是大事,新当家的贾赦一问便知道,是贾政与贾母两个进了贾母的私库不久,便中风了。
这还了得?继妻子放印子钱之后,索要老太太私房未果,上手抢夺至老太太气的中风这口锅,华丽丽的背到了贾政身上,不管怎么辩解也没有用。
正如贾政对贾母的私房心里有数一样,贾赦就算不得贾母的心,算一算也能知道贾母的私房,决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儿银子——虽然民间不许藏金,可是公侯人家总会有些,做了荣国府几十年当家人的贾母,私房里一点儿金子没有不说,地契、银票也一张不见,说给谁听谁都不信。
开朝之初流行厚嫁,史家留着的嫁妆单子上写的清楚,老太太光是嫁妆田便有一千亩,还有几个嫁妆铺子,现在这些地契呢?
贾政满脸无
辜,他也不知道好不好?!
现在满府最盼着贾母醒来的就是贾政,贾赦却不肯再让他出现在贾母面前——都把老太太气的中风了,要是老太太醒来看到他,中风严重了怎么办?
家都已经分完了,又没有贾母在前头护着,贾政对上贾赦只能完败。
贾珠才不掺和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儿,他对自己从贾母那里得来的银票数目十分满意:上一世本以为将贾母的银子掏干净了,谁知最后贾母还有银子替贾元春定绣品。所以这一次他搜刮的十分仔细,果然银票比上一世多了两成。
至于王夫人那里,贾珠想到贾琏正带着人盘帐,嘴角勾了一下,决定自己还是帮她一把——有些应该在公中的东西,还是别出现在王夫人的私库里的好,不然除了放印子钱还做贼,对他自己日后科举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