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贵人拉着她走到一旁,低声道:“你就守在这里,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去禀告贵妃娘娘!一会儿要燃放烟火,会熄灭大部分灯笼,你务必要看着她们,别让她们逃了!”
佩玲点点头:“是,贵人!”
庞贵人冷笑一声,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出头之日,转身就走,满头珠翠撞得叮叮响,仿佛摩拳擦掌一般。
庞贵人跑得飞快,且此时恰好有士兵在旁边巡逻,白亦宸长眉微皱,要拦着她……已经来不及了。
杨初初和白亦宸躲在暗处,她心中暗暗着急,这佩玲不走,他们没办法去通知静瑜公主她们撤离。
杨初初求助似的回头:“小哥哥……”
声音极轻,像小猫一般。白亦宸贴近她耳朵,低声:“站着别动。”
杨初初连连点头。
只见白亦宸缓缓站起身,一息之间,已经蹿到了佩玲后面!
佩玲感觉一阵风袭来,疑惑转身,只听见“咚”地一声!一个手刀下去,佩玲便晕了过去。
白亦宸一手托住她,环顾四周,将她安置了。
又匆匆赶回来,与将杨初初从灌木中抱出来,两人一起奔向偏殿。
-
闲月阁偏殿之中,烛火昏暗,人影绰绰。
静瑜公主眼眶泛红,她怔然看着眼前的庄太妃。
十年过去,她出嫁离开的时候,太妃还没有一根白发,如今……华发丛生,藏都藏不住了。
静瑜公主一阵心酸:“母妃……”
庄太妃也潸然落泪,她一双手紧紧握住静瑜公主纤细的手,道:“静瑜……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静瑜公主摇摇头,眼泪似珠子一般滚落:“女儿不孝,让母妃受苦了……听闻母妃一直住在冷宫之中,实在是……都怪女儿没用!”
静瑜公主回想起小时候,父皇还在,对她和母妃百般宠爱,有什么好东西,头一份总是她的,连太子哥哥都没有。
母妃宠冠后宫,容姿耀目,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谁能想到,晚年竟如此凄凉?
盛星云在一盘看了,也有些动容,觉得喉咙微微发紧,也有些泪意。
庄太妃忍着抽泣声,温言道:“母妃反正年纪大了,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你……他们、他们逼得你……”
庄太妃实在是说不出口,静瑜公主的二嫁之事。
莫说是金枝玉叶,就算是寻常女子二嫁,都容易受人耻笑,更何况是一女侍父子……更为人们所不耻。
静瑜公主怅然一笑,道:“母妃……瓦旦和中原风俗不同,他们对这样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在瓦旦,女人和财富、牛羊一般,是可以被继承的。
例如兄长死了,弟弟可以继承兄长留下来的一切,包括女人。
庄太妃抬手,擦了擦眼泪,道:“那瓦旦新王……听说还不满二十岁……他对你可好?”
静瑜公主愣了一瞬,对她可好?
她居然有些答不上来。
若说好,鸣闫的心情阴晴不定,时常对她发脾气,少不得要羞.辱她、揭她的伤疤……
但若说不好,他又不许别人欺负她,明里暗里都在维护她,甚至为了她和蒙坚翻脸。
静瑜公主心中五味陈杂,微微抿唇。
庄太妃看了她的样子,只道是她受了委屈,但是又不肯说,更是心疼了几分。
庄太妃定了定神,看了看旁边的盛星云,道:“云美人……多谢你,让我们母女今日,能见一面。”
盛星云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
庄太妃面色犹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盛星云看得奇怪,问道:“太妃娘娘……您怎么了?”
庄太妃看了一眼身旁的静瑜公主,深吸一口气,道:“云美人……我打算送静瑜离开这里。”
盛星云一愣:“什么!离开这里!?”
如何离开?庄太妃之前从来也没有提过!
静瑜公主也是一脸错愕:“母妃?”
庄太妃对盛星云道:“云美人,你快离开这里,只当是没有来过……后面的事,哀家自会安排!”
盛星云心中忐忑,问道:“可是……外面人多眼杂,静瑜公主如何混得出去?她……她又能去哪里?”
庄太妃面色凝重,道:“这些就不劳云美人放心了,你快走……万一事发,也不至于会连累你!”
静瑜公主整个人呆若木鸡,喃喃:“母妃?这……为何要送我走?”
庄太妃见她还有些恍惚,十分着急,道:“傻孩子!大文和瓦旦终有一战,只是时间问题,你夹在中间,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她微微有些气喘,道:“而且,那鸣闫暴戾乖张,还有美艳的侧妃和成群姬妾,你跟着他,又是二嫁之身,难道会幸福吗?”
静瑜公主咬唇不语,庄太妃拿起旁边的包袱,一下塞到静瑜公主的怀中,道:“这是母妃为你准备的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