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初心里翻了个白眼,众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表情各异。
庞贵人见众人看着她,忍不住继续哗众取宠:“可见这生了孩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庞贵人真是生气了就乱扔石头,也不怕砸了自己的脚?
杨初初奶声奶气:“娘亲,为什么庞贵人觉得生孩子没什么了不起的?”
盛星云顿时不知如何给女儿解答。
杨初初又自言自语:“她是生了很多孩子吗?”
众人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庞贵人被抓了痛处,一时间脸色有些难堪,她瞪了杨初初一眼,哼了一声:“七主还是如此牙尖嘴利……也不知是像谁。”
杨初初歪着头,喃喃:“娘亲也不爱说话,那我自然是像父皇了……庞贵人是觉得父皇也牙尖嘴利吗?”
此话若是旁人说出来,那自然是大不敬,可大家都知杨初初是个天生痴傻的孩子,众人自然把目光,放在了引她说出这话的庞贵人身上了。
庞贵人脸色一变:“你胡说!休要污蔑我!”
这后宫之中,最怕的就是流言,庞贵人本来就是被封杀的阶段,若是这话传到了皇帝耳朵里还得了?
杨初初憨笑一下,不作就不会死。
庞贵人不敢再吱声,灰溜溜地走到了最后面,找了个座位安静地坐了下来。
庞贵人一脸怒气地盯着盛星云和杨初初的背影,心:别让我抓到你们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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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
静心斋里到了晚间,一向是灯光昏暗。
而今日,张嬷嬷却把屋里布置得亮堂堂的,她手握一把金丝楠木梳子,帮庄太妃缓缓挽发,一边:“太妃娘娘,您看这个发式可好?”
庄太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今日她特意换了一身湖蓝色的宫装,但发式总是不太满意,:“这个发式会不会显得太老气?静瑜若是看了,会不会觉得她的母妃老了许多?”
张嬷嬷笑一下,:“娘娘几十年如一日,美着呢!”
庄太妃脸上露出笑容,:“越老越没正经。”
张嬷嬷:“娘娘换了好几个发式了,可不是越活越年轻了么?就好像当初,刚刚服侍先皇那会儿……”
庄太妃弯唇一笑:“是啊……日子过得真快……”
遥想当年,她最受先帝宠爱,只可惜没有儿子……不然,现在她们母女,也不会落得这个境地。
庄太妃神色暗了两分,她怔怔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两鬓华发不少,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了。
张嬷嬷见她似乎有些怅然若失,连忙:“娘娘,您看这个发式可好?精致又利落,静瑜主看了,定要夸您的。”
庄太妃勉强笑了笑,:“按你的意见办。”
张嬷嬷替她挽好了头发,又帮她戴上一副深色的翡翠耳环,衬得庄太妃苍白的面色,生动了几分。
庄太妃忽然抬手,按住了张嬷嬷停留在自己耳边的手。
张嬷嬷有些错愕地看向铜镜里的庄太妃:“娘娘……”
庄太妃笑一下,带着几分酸楚:“这些年,苦了你了。”
张嬷嬷愣了愣,笑了笑:“照顾太妃,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
庄太妃喃喃:“今夜过后……”她欲言又止,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包袱。
那是她为静瑜主准备的。
张嬷嬷低声:“娘娘……您真的想好了吗?”
庄太妃低声:“打探消息的人说,静瑜如今二嫁瓦旦王,不但受新王和侧妃欺辱,还遭受百姓白眼……只要有一丝机会,哀家都要救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这次她回来,便是唯一的机会了。”
张嬷嬷颤声:“娘娘,那您呢?”
万一事情败露,皇帝和瓦旦王暴怒,庄太妃便是首当其冲。
庄太妃笑得轻松,:“只要静瑜过得好,哀家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恐怕会连累你了。”
张嬷嬷顿了顿,笑一下:“娘娘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庄太妃垂眸,笑中带泪:“哀家没看错你……”说罢,她自妆奁中,掏出一个小匣子。
这匣子里,放了不少首饰金器。
庄太妃:“这些……你托人带给家里人吧。”
张嬷嬷微怔,推辞:“娘娘……使不得。”
庄太妃摇头:“给你,便拿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没什么好留的。”
张嬷嬷眼圈微红,双手接过匣子,低声:“谢娘娘……”
庄太妃抬眸,看向铜镜中的自己,低声:“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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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台之上,礼官唱词,众人对太后俯身跪拜。
高呼吉祥祝贺之词,太后笑着一一受了。
随后,夜幕正式落下,歌舞入场,一派繁华热闹景象。
太后盛装出席,雍容端坐于高台之上,凤目微挑,眼含笑意地看着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