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为了谋夺宁家家产干过的那些亏心事?知道自己跟薛继锋的关系,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撺掇薛继锋找她的麻烦?
一个又一个问题,几乎压得柏丽玫喘不过气来。
诚如叶婉汐等人所料,柏丽玫背着所有人找情人受孕一事,李绥之根本不知道。
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先弄死薛继锋这颗定时炸弹,等完事了再弄死柏丽玫跟她肚子里的孽种。
柏丽玫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此之前压根不敢告诉他叶婉汐的事情,生怕他由叶婉汐查到自己跟薛继锋的私情。
可现在,陷入了极端恐慌的柏丽玫根本顾不了这么许多,她急急忙忙给李绥之打了电话,战战兢兢的将叶婉汐的存在以及自己已经见过她的事情透露出去。
李绥之自宁安泉父亲去世后就一直很关注宁家的事情,宁安泉那块地近来没再出事也令他心生警惕。
正盘算着怎么让人帮忙打探消息,就接到了柏丽玫的电话。
“你是说宁安泉那边也请了位高人,是个小明星,据说本事还不错,见面就能给人测吉凶,算因果。宁安泉手上那块地之所以没再出事故,就是因为有她的帮忙。而你,之前还见过她,跟她打过照面?”
柏丽玫握着电话,怯生生的回了句:“……是。”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柏丽玫忙道:“我……我不知道啊!宁安泉之前带她来家里的时候,他那两个朋友也在,还说那个女人也是他朋友。我看那女孩子长得挺年轻漂亮,还以为是他的交往对象或者同学,客套的邀请他们留下来一起吃饭,可惜他们拒绝了。”
“要不是今天在新闻报导里面看到她的身影,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个明星,还是位大师,很厉害的,一照面就能测算因果前尘的大师。”
柏丽玫这话完全把自己摘了出去,还着重强调了宁安泉的隐瞒以及自己对叶婉汐的“一无所知”。
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让李绥之就算是想斥责她都找不到借口。
“仔细一想,那块地没再出事故好像就是在宁安泉请她来过家里之后,这事要是跟她没关系我真的一点都不信。李哥,她那天跟我照面,会不会……会不会当时就看出什么?要真是这样的话,她会不会已经告诉宁安泉咱俩的事,你的那些计划……”
“够了。”李绥之气得直磨牙,警告道,“没事少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宁安泉要真知道了咱俩的事,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爹的,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换言之,你觉得以宁安泉的性子,他要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现在还能这么安安分分,舒舒服服的待在宁家享清福?”
柏丽玫听了他的话,脸色稍微好了些,但她也实在不愿意再继续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那李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块地出不了事,就拖不死宁安泉。为免夜长梦多,我们是不是应该……”
柏丽玫说到这顿了顿,摸着自己凸出来的大肚子,便觉得又有了底气:“总不能让你儿子真的当他们宁家的儿子。”
话音刚落,对面便传来一声冷笑:“也不是不是可以。”
柏丽玫的心凉了,她知道李绥之还在怪自己自作主张弄出这个孩子。
她紧张得手心发汗,却还是硬着头皮反驳道:“你愿意,宁安泉可未必愿意。”
柏丽玫此话一出,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十几秒后才再次听到李绥之冰冷的声音:“你知道就好,宁安泉的事情我会尽快处理,这段时间你什么也不要做,否则……”
李绥之话没说完便把电话挂了,留下柏丽玫满头冷汗,扶着肚子虚弱的靠在床边滑到地上。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柏丽玫眼中满是愤恨与怨毒。
她恨宁安泉,更恨李绥之跟宁安泉的父亲。
多年情妇成正宫,临门一脚,她终究还是心急了,或者说忍了这么多年,她忍够了,心也大了。
她不仅想要宁家的财产,更想要李家的财产。
可她低估了李绥之这人的狠心,更没想到那个死老头子竟然早就已经结扎。
柏丽玫怎么也忘不了她含羞带怯的告诉李绥之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孩子吞并宁家家产,让宁家父子反目,宁安泉的父亲众叛亲离,痛苦死去时,李绥之那恨不得把她生吃了的狰狞模样。
也是在那时候,她才知道宁安泉的父亲竟然早在和她结婚前就已经跑去结扎过。
哪怕被她再怎么迷惑,在他心里,他最爱的依旧是他的亡妻,最疼的依旧是他的大儿子。
正因如此,她这个孩子来得一点都不合时宜,还可能坏了李绥之的全盘计划。
李绥之当时就想拉着她去堕胎,以绝后患。
柏丽玫被他的冷血无情气到,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栋房子附近的风水不仅是在害宁家父子,也是在防自己。
自己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这人用来报复宁家的工具。
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柏丽玫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她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