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神志恢复之时,她没有先睁眼,只是悄悄地催动气丹产生内息,想要化去体内的麻毒。可很快的,她就发现她之所以全身软弱无力,不?是因为她麻毒未清,而是奇经八脉都被人用银针锁住了,她就像是一个废人一样,瘫在床上。
气丹的内息只能护住她的心脉,不?至于被经络中不知名的毒液沁入心脉作祟。她试图强催内息逼针,可银针纹丝未动,以她现在的内息强度,根本逼不出银针。
换句话说,虽未睁眼,她也明白自己依旧处在危险之中。
心口处的伤口隐隐作痛,却尚可忍耐,想必那些人对她用了药,压制了伤处的痛感。她不动声色地暗暗思忖,那日她与父亲死斗,有人突然袭击了她,她还依稀记得父亲与那人说的一些话。
修罗庭……他应该是落在了修罗庭手中。
想明白了这点,她很快便担心起景岚来——修罗庭拿了她与景檀,要么?拿他们做饵,要么?拿他们做筹码,用来要挟景岚。
景岚心软,不?知现下她那边是什么?情况?
不?对!
柳溪很快便发现了疑点。照理说,修罗庭与魏氏勾结,魏氏如今是三妹柳素当家,柳家的人是不会留她性命的,那日柳擎明明在场,修罗庭却救了?她的性命,实在是不对劲。
既然现下修罗庭没有立即要她的命,那她不?如养精蓄锐,静待机会逃出去。
柳溪一念及此,便准备先把心口的伤养好,再谋其他。
“咯吱——”
房门不知被谁推开,柳溪佯作依旧昏迷,一定不?动。
“柳溪还是未醒么??”卫影负手问向照顾柳溪的丫鬟。
丫鬟怯然点头,“回庭主,她还是没醒。”
卫影走上前来,伸指按在了柳溪的颈边,明明这里的脉搏已经比平日强劲了,他眸光一沉,另有所思。
“咚咚。”房门外又来了一人,叩响了?房门。
“进来。”卫影直起身子,冷声道。
那人推门而入,正是卫七,他手中还拿着刚收到的飞鸽传书,神色颇是凝重,“临渊城那边来讯,柳素生了?嫡公子,取名魏磊。”说完,卫七担心地看看卫影,“
庭主,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
卫影不?慌不?乱,早就料到柳素这一胎生的定是公子,“东海景氏那边如何?”
卫七皱眉,更是忧心,“景岚那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兵阵用得出神入化,就用了一个月,这小子就率军打到了西阳城外,把夜氏最后的兵马围困在了城中。”略微一顿,卫七叹气,“夜氏……这回是完了?。”
“金守疆那边呢?”卫影再问。
卫七摇头,“还是守着关城。”
“金守疆不?动,柳素便不敢贸然出兵,以免被金守疆从后夹击。”卫影阴冷一笑,“应该说,她现在身子尚弱,孩子又小,她更看重的是如何在魏氏彻底站稳?”
卫七提醒卫影,“庭主,等她彻底站稳了,景檀就算认祖归宗,做回魏谏玄也没有用了。”
“你说,这个时候最想出兵的是谁?”卫影阴声问道。
卫七仔细想了想,“柳擎?”
“柳擎这人,野心勃勃,仗着外孙的身份,在魏氏耀武扬威多时,军中已有微词。”卫影慢慢分析,“知道柳素为何迟迟不?给他将军衔么??”
卫七恍然大悟,“柳素竟然防着柳擎?”
卫影点头,“世人常说,知女莫若母,其实知父者也莫若女。柳擎想要的是这个天下,外孙不?过是个踏板而已,柳素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一旦把大权交给柳擎,她与孩子最后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卫七倒抽一口凉气,刚欲说什么?,便见卫影示意让他噤声。
“你去把二公子请来,让他与心上人聚聚。”卫影深望了?一眼柳溪,他想,能把东海景氏带至今日这样的声势,这个女人虽说已是阶下囚,可也要囚得安心才行。
卫七抱拳退下。
没过多久,卫七便将魏谏玄领至房中。
魏谏玄终于看见了?柳溪,他哪里顾得其他,快步走到床边,心疼地看着柳溪苍白的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卫影递给眼色给丫鬟,挥手示意退下。
丫鬟退了?下去。
卫影拍了?拍魏谏玄的肩膀,“二公子放心,她的伤会好起来的。”
“她何时会醒?”魏谏玄再问。
卫影摇头,“不?知。”
魏谏玄伸手牵住柳溪的手
,柔声道:“柳妹,你别怕,有我在,你会好起来的。”
柳溪只能由着他牵着,方才听见的那些事实在是震惊,她没想到景檀竟是魏氏的公子。也就是说,当初景檀突然赶来告知修罗庭出动了三位堂主,也定是修罗庭故意为之。再换句话说,商道伏击,掠走景檀,诱使她来追,也不?过是计划之一。
修罗庭想要吞下魏氏的势力,必须要个可以操控的傀儡,而景檀就是那个可以操控的傀儡。
只是,寻常傀儡是用线来操控,景檀这个傀儡用的是他一厢情愿的深情。
怪不得……
柳溪恍然,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