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只觉得更头疼了。
沈将离忽地皱了皱鼻翼,似是嗅到了什么特别的味道,她循着味道将聂苏送来的官服抱了起来,抖了两下,便瞧见一张桃花笺落在了榻边。
“呵,竟还给你留了情书。”柳溪似笑非笑,欲伸手去捡这张桃花笺。
沈将离急忙拦住了柳溪,“不、可!”
柳溪惑然,“为何?”
“催、情。”沈将离脸颊一烧,小声说出了这两个字。
柳溪眉角微挑,含笑看向景岚,“啧啧,看看人家这小心思,催、情粉都用上了,你今晚放了她进来,只怕是插翅难逃。”
景岚脸色铁青,肃声道:“她怎得这般不知羞?!”
柳溪笑意依旧,“谁让我家阿岚生得好看?”
景岚也不知她是在夸她,还是暗嘲她,“柳溪,你可以少说一句的。”
“怎的?又想凶我?”柳溪不悦反问。
景岚多看了一眼她红肿的足踝,把话题一转,“回来就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着,她看了一眼房外,“时辰已经不早了。”
“忙着来收拾那只小狐狸,结果又把自己伤了,若是能走,我早就走了,哪会在这里继续受你的气?”柳溪冷声说罢,无奈地看了一眼沈将离,“妹子,不若你帮我跑个腿,把木轮车推来?”说着,她眨了下左眼,明晃晃地道,“我再多给你做一日的饭?”
沈将离大喜,“好、好!”
“沈姐姐,你留下,我去。”景岚赶紧拦住沈将离,“跑往生寺这一趟,想必你也累了,就在这儿歇会儿,我去去就回。”
“也、好。”沈将离干脆地坐到柳溪身侧,准备休息一会儿。
景岚不敢迟疑,当即离开了房间。
柳溪莞尔目送景岚走远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她将官服重新抱了过来,仔细检视上面的布缕,每一寸都没有放过。
沈将离笑道:“没、事。”
柳溪摇头,正色道:“懂得纸上涂抹催、情粉,这姑娘可比我想的还要有心机。”略微顿了一下,“催、情粉并非毒物,就算修习了《鱼龙舞诀》,也不一定能躲过这种粉末的药性。我若是盯住一个目标,定是一击中的,所以,我
若是她定会在官服上再做些手脚。”说话间,果然摸到了一根细小的暗针,就别在绣纹之中,柳溪小心地把暗针推了出来,“瞧瞧,她可不是什么小狐狸,只怕是修炼过的九尾狐。”
沈将离拿了块帕子过来,小心捏住了这根暗针,嗅了嗅味道,惊呼道:“催、情!”
“果然如此。”柳溪绝对相信,这官服的绣纹里面肯定还藏了针,她必须要一根一根地全部挑出来才放心。
柳溪认真翻查官服的时候,红姨娘匆匆赶了过来。
“溪儿?”红姨娘看见柳溪坐在景岚的房中,甚是惊讶,侧目看见一旁的沈将离,略微舒了一口气,再瞧了瞧这房中并没有景岚,这才算是踏实了,“你怎的回来也不知会红姨一声?”
“家里的小狐狸成精了,我若不快马加鞭回来,今晚阿岚可就被她给生吞活剥了。”说着,柳溪又翻找出了一根细针。
沈将离小心拿帕子包住,认真地道:“下、药。”
红姨娘怒声道:“我听说聂苏晚上给小五送官服来,我就赶了过来,她好大的胆子,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对小五下药!”说完,红姨娘瞧见了地上的桃花笺,正待去捡,“这是什么?”
“有毒,红姨别摸。”柳溪连忙提醒。
红姨娘更是愤怒,“小五成了她的香饽饽了!”
柳溪轻笑,“阿岚可是东海景氏的家主,自然是香饽饽。红姨,你信不信?只要打赢这一战,惦念上阿岚的江湖世家,或者是朝廷名门,只会更多。”
红姨娘叹了一声,坐在柳溪身边,“再怎么惦记,也得先过我这关!”说着,她再看了看四周,“小五去哪里了?”
“方才不小心又撞了一下,脚伤加重,这会儿是一步都走不得,我便打发她去推木轮车了。”柳溪嘴上说得平静,心底却忐忑了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景岚迟早会被其他姑娘惦念上,可她如今的身份放在这里,即便是被惦念上,她能做多少又能说多少?
即便她与景岚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即便她知道景岚待她其实不一样,可是不是她想的那种不一样?又不一样多少?
柳溪无法掌控。
一个聂苏她尚能应付,可往后呢?
这个时候
对着景岚剖白,景岚又能给她多少定心的话呢?
想到这里,柳溪只觉心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原以为自己可以耐心等待景岚长大,可真遇上了事,柳溪说不害怕,那都是假话。
红姨娘心疼地看着柳溪,叹声道:“你这样掏心窝子的对我们好……”
“不管两年多后,我嫁谁不嫁谁,在我心里,你们就是我的家人,不必这般生分的。”柳溪握住了她的手,温柔说完,抬眼看了看沈将离,“我相信妹子也是一样的。”
沈将离点点头,歪头靠在了柳溪肩头,甜甜轻笑,“家、人。”
红姨娘看看沈将离,又看了看柳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