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家里只有二楼时不时传来带着怒气的争吵声,不过与其说是争吵,倒不如说不过是女人单方面在骂人。
这样的事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她爸爸二婚,这样的事情就屡见不鲜。
和别人家不同,余静家里当家的是她的后妈郑奕,她爸爸是在她九岁的时候入赘到郑家的,到了郑家之后父女俩的生活的确比从前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因为这个家的一切都是后妈的,所以两人在郑家的处境并不怎么好。
虽说余静从小到大并没有受到过虐待,但毕竟是倒插门的继女,从小受到的冷眼并不少。她爸爸更是没有什么尊严,当初郑奕和他结婚也不过是看中了余静父亲的皮囊,而后随着时间飞逝,郑奕对她爸爸的态度也就越来越差了。
从那时候起,余静就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没能力就会被人看不起。她没什么背景,人也算不得聪明,但是在郑家呆了这么多年最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小时候她就爱和班上有钱的同学做朋友,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爱做她们的知心大姐姐,而是从她们身上余静能得到些什么。或是营业额,或是更好的人脉,而且她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楼上的争吵声还在继续,余静的不耐烦已经溢于言表,她走进一楼自己的房间刚想关上门,楼上却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她不由得吓了一跳。
往常郑奕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动手,在楼上的毕竟是她爸,想到这她还是打开了房门上了楼,刚走到书房前就听见屋里传来了郑奕怒不可遏的声音。
“我就出了个差,还不到两天的时间!一回来就接到几十家商场的电话短信说要撤掉我的专柜!就连黎川的负责人刚刚也给我打了电话说要店!那可是S市最繁华的地界,当初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把店铺在那开起来的!就两天,我就把公司交给你代管两天!你就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就给我滚出郑家!!”
郑奕的怒骂声不绝于耳,而余静父亲只是轻声说道:“怎么会!晚上我下班回来还好好的。这是和我没有关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郑奕冷哼了一声,又说了些什么,然而此时门外的余静已然听不清了,她只觉得阵阵耳鸣声持续不断地在耳边响起。
怪不得,怪不得郑奕会发那么大的火,她们家的珠宝公司规模并不大,全国专卖店也不过一百来家,但因为其品牌高端小众的定位,所以主要给他们带来营业额的就属S市的三十多家店铺。
其中黎川店是最出众的一家,郑奕曾不止一次为能在黎川开店而感到骄傲。而现在黎川店竟然要撤掉她的专柜,如果再加上另外的几十家店铺,那这么公司破产有什么区别!
屋内,站在夫妻二人身旁的郑奕秘书算是最冷静的一个,她简单地分析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说道:“郑总,你冷静一点。我刚才统计了一下要撤销专柜的名单,发现其中十多家开发商公司最近都被并购进了同一家公司。这件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说完她顿了顿,看了眼郑奕又看了眼余父,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被秘书这么一说郑奕立刻皱起了眉头,就连余父都不由得沉思了一下,而后却是双双摇头,他们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什么人!
然而此时此刻站在门外的余静,却是猛地想起了刚才接到的那通电话,顿时整个人都因为心虚开始心跳加速。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余父不断地否认,“根本没有啊!在这种节骨眼上,我怎么可能去贸然得罪什么人?!”
郑奕看着桌面,狠狠地咬了咬牙,“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我们郑家就彻底完了……”
听到这话,门外的余静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将房门推了开来,然后用颤抖地声音叫了一声,“爸……”
次日,初秋的S市阳光明媚,天高云淡。
高尔夫球场内,S市贺氏企业总裁贺敬云正和几个朋友打着高尔夫球,以往这种时候众人之间的话题总是免不了往家中小辈们身上带一带,换做以前贺敬云必然是备受奉承的一个,毕竟他曾经可是贺燃的父亲!
贺燃虽然还是个学生,但其经商天赋却是连他们这群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都能入的了眼的。
不过自从贺家闹了那出乌龙,两个女儿各自回归家庭之后,他们这群人也不再将话题扯到这个上面了。
一个身穿短袖长裤,打扮颇为休闲的男人给贺敬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一旁休息休息,两人聊聊天。
男人名叫许焕东,和贺敬云是发小,小时候一起上学,长大后也互相扶持着做生意,两人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贺敬云点了点头,将球杆递给了旁人,两人一齐走到一边观战,很快就有服务员送来了饮料。
许焕东拿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这才开口道:“你听说了没有?老李家在南山那块地原本准备拍卖的,但是昨晚放出来消息说被人买走了。”
听到这话,贺敬云不由得一愣,转过头皱眉问道:“消息确切吗?那可不是一块地,而是一整座山啊!能在拍卖前夕直接拿下,是谁那么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