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朱老板一直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火冒三丈道:“他把军令当什么了?把军法当什么了?又把咱的圣旨当什么了?”
“老四这回确实有错……”太子叹息道。
“他岂止有错?他简直有罪!”朱老板越说越愤怒,拍案道:“还有老六,他这个监军是怎么当的?老四失踪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汇报?!”
“因为当时已经联系不上军队了,汇报了也没用,只会白白惹父皇生气。”太子赶忙替老六解释道。
太子太理解朱桢的难处了,因为以前,给不省心的兄弟擦屁股的人是他……
“嗯,先不说他。”朱桢实在是劳苦功高,就连朱元璋这种渣爹都不忍心责备他,便把火力集中在老四身上道:“马上八百里加急传话给老六,让他赶紧把老四那个畜生槛送进城,朕要亲手扒了那畜生的皮,让他知道什么叫军令不可违,军纪不可犯!”
“唉,明白了。”太子知道父皇在气头上劝也没用,再说离老四被送回京城还早呢,哼便点头表示记下了。
“还有那蓝玉,挺会啊!先报一份捷报,让咱高兴起来,把他夸上天。然后再汇报老四的事情,这样咱说不定因为调子起的太高,不好马上处罚他!”朱元璋说着,把桌上起草了一半的‘情书’团成一团,攥在手中,恨声道:
“卫青和李靖可不会跟他们皇帝耍心眼儿!”
“……”太子听了心中暗叹道,蓝玉也是无妄之灾,好端端的局面居然被老四给搅和了。这下板上钉钉的国公,怕是要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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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这一步就够离谱了,结果几天后更离谱的消息传回来了……蓝玉进一步禀报说,他派人追出六百里,一直追到克鲁伦河,依然没追上燕王一行。
蓝玉又禀报说,他已经派耿忠继续追下去了,还附上了朱棣留下的那封亲笔信:
‘元主逃往哈拉和林,俺们要去追。告诉老三不用挂念,追到了就回来。’
“俺们要去追?追你娘的腿!”朱元璋又拍了桌子,怒气更甚道:“已经追出六百里了,还要继续追,准备追到天边吗?!”
“老四是这样的……”太子无奈道。
“他知道漠北什么情形吗?他有足够的粮草吗?他不怕有去无回了吗?!”朱元璋重重捶着桌子,咆哮道:“更可恶的是,大军已经可以凯旋班师了。却因为他的原因,又被迫逗留在漠北,承受不必要的风险,他真是罪该万死!”
“老六和傅友德接到蓝玉的禀报后,已经下令大军班师了,只派两万人西行接应老四。”太子苦笑一声道:“不过老三执意要带队,蓝玉只能由着他了……”
“什么,老三也去了?!”朱元璋都懵球了。得,又一个儿子生死未卜了。
“不光老三,老六、老二、老五也去了。”太子给老父亲提前顺着胸口道:“还有老十一老十二也想去来着,被老六强行留在了大宁。”
朱元璋果然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哆嗦着嘴唇道:“他们是让什么魇着了吗?非要排着队去送死吗?”
“是这样的。”太子赶紧解释道:“老六实在不放心他们,而且有纳哈出的人当向导,可以穿越大漠抄近道到哈拉和林,于是他便也率领两万兵马北上接应。这时老二正好带着五万陕西兵到了大宁,得知此事后,就死活也要带着两万兵跟着……老五当然是要给他们保驾护航了,就成了这个局面。”
“好啊好啊,这下要一锅端了。”朱元璋气的心绞痛都要发作了,上气不接下气道:“原本咱只当没了一個儿子。现在倒好,一个变了五个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可怎么活?”
“父皇保重啊。”太子一边给他揉着心口,一边叹气道:“其实能理解,他们哥五个自幼一起长大,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危险和考验。嘴上不说,心里把对方看的比自己还重要……”
要不是看着老父亲快要气死了,他都想去漠北了……
“他们光顾着兄弟情了,就不怕老父亲担心死吗?!”朱元璋幽怨无比道:“难道咱在他们心里,就这么不重要吗?”
“这都哪跟哪啊,身处险境的又不是父皇。”太子安慰他道:“若是异地处之,他们也一定会都去接应父皇的。”
“咱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朱元璋闻言又拉下脸道:“咱派儿子们上前线,是让将士们看到,咱的儿子和他们在一起,不是给他们添麻烦的?!”
“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们去都去了,父皇担心也没用。”太子宽慰老父亲道:“往好处想,老六老三都去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咱能不担心吗?”朱元璋骂骂咧咧道:“漠北马上入冬了,弄不好会冻死人的懂吗?!”
“老六肯定考虑到了,父皇就放心吧。”太子柔声道:“要是连老六做事都不放心,那真就没人可放心了。”
“咱最担心的就是他……”朱元璋却幽幽一叹,低声道:“这个家,这个国,没他不行啊。”
“是。”太子深以为然。
朱元璋一想到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又恨的咬牙切齿道:“传旨给老六,找到那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