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百官还没来得及一起弹劾楚王,先被朱老板的一道旨意震惊了。
吴太监拖着长腔的宣读声中,文官们只觉天雷滚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道圣旨是关于官制改革的,简而言之三句话,一是永久取消吏员编制,所有吏员改为事务官。
从吏员到事务官,并非只是换了个称呼那么简单。
因为
也就是州县长官佐贰必须起于事务官,也就是原先的吏员,打破了原本官与吏的界限。
放在以往,官员们对此肯定嗤之以鼻,认为这不过是朱老板,诸多不切实际的异想天开中的一个罢了。
但
而三年之后,正好是
把这三条串联起来解读,显然这官制改革,与昨日宣布的教育改革、科举改革是配套的。三箭齐发,才是这次大改革的全貌。
官员们满脑子的疑问,我们这些人该怎么算,难道也得先退回去当几天吏员?是不是以后只有大学生才能做官?那大学生又是从哪里来?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把官员们的脑袋搅得嗡嗡。
结果后面集体弹劾楚王的行动都大失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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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待吴太监拖着长腔说完,文官们便争先恐后道:
“陛下,臣有本奏!”
“臣有本奏!”
“臣也有本奏……”
几乎除了胡惟庸和几位大佬外,上朝的文官人人有本,此起彼伏的奏禀声好一阵才停下来,就跟报数似的。
按例,朱老板应该挨个询问所奏何事,然后被点到名儿的大臣,便出班将所奏内容,简单禀报一遍,听取皇帝的处理意见。
一个完了,再接下一个。
但面对着满堂蛙声,朱老板却没按常理出牌,而是苦笑一声道:
“这么多人有本要奏,咱听个三天三夜也听不完。这样吧,老吴,你将他们的弹章收起来,等咱看完了再说。”
文官们登时给整不会了,还没应变,便听胡丞相高声道:“遵旨!”
“……”文官们彻底傻眼了,这就是不给说话的机会啊!
“皇上,恁也不想彻底得罪天下读书人吧?”那些年轻气盛的言官,哪能受得了这鸟气,便有人要强行开炮。
“不得咆哮朝堂!”胡惟庸却断喝一声道:“皇上没允许开口,谁敢多言?!”
“胡相?!”言官们满腔愤懑,他们一直敬重的胡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再多言一句,当值御史记下来!”胡惟庸沉声道:“按君前咆哮论处!”
“是……”言官们这才无可奈何的憋回去。
“咱不是不让你们说话。”这时朱老板幽幽道:“等看完了奏本,咱会让你们说个够的。”
说完便挥挥手道:“说国事吧。”
“是。”胡惟庸便高声禀报道:“昨日收到四川都司急报,梁王拒绝了朝廷的最后通牒……”
“可以嘛,没想到这蒙元都被咱们撵到漠北去多少年了,居然在西南还有孤忠。”朱老板冷声道:“既然先礼没用,那就只有后兵了……”
于是君臣高官便商议起国家大事来,一直到退朝,也没再给那帮蠢蠢欲动的言官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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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下朝后,出了大明门。
那群因为憋了哑炮,愤懑不已的官员,将胡惟庸团团围住了。既然他非要替朱老板挡枪,大家当然也要将怒火,发到他身上了。
“胡相,伱怎么能这样?”
“你是我们文官的首领,天下士林的领袖,怎么能一味逢迎上意,还不让我们说话呢?”
“就是,胡相的担当去了哪?你以前可不这样啊!”官员们气呼呼的,七嘴八舌指责起胡惟庸了。
“你们干什么?!”彭赓赶忙站出来,像胡惟庸保护朱老板一样,保护自己的老板。“胡相做事,需要向你们这些小角色解释吗?”
“老夫以前怎么样?”胡惟庸却摆了摆手,示意彭赓靠边站。然后他平静的问众官员。
“胡相以前特别有担当,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来不含糊,哪怕是圣旨也敢驳回!”百官便纷纷给他戴高帽,试图换回曾经特别能战斗的胡相。
“但那个胡相有担当的结果,就是他儿子被杀头,要不是皇上法外开恩,恐怕他也要一起砍头了。”胡惟庸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又加重语气道:
“而且这两天,皇上颁布了这么多旨意,有教育的改革,科举的改制,还有今日官制的变更。这么多的变化,你们弄清楚此中深意了吗?就急着想要反对?!”
说着他冷笑一声道:“反对你们都抓不住重点。”
“胡相莫把我等看扁!”众官员一个个脸色涨的通红,不愿意被胡相看扁。有人便大声道:
“这三项改革,其实就是一回事儿,要刨了我们这些文官的祖坟,想让那些所谓的大学生取代我们呗!”
“旨意这才刚公布就明白了?”胡惟庸讥讽一笑道:“好吧,就算你们真明白了,那老夫请问几位大明白,你们准备怎么反对呢?是这三项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