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和楚王面色凝重的走进冷气森森的验尸房,一帮仵作正在忙碌,见到两位殿下进来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计,匍匐与地。
哥俩径直走到长桌前,长桌下堆满了冰块,上头躺着个已经死透了的黑胖子,正是那宝船厂提举司杨威。
“查明死因了吗?”晋王黑着脸问道。行刑中出个把人命不要紧,但宝船厂的案子举朝关注,江阴侯那帮人正愁着没理由发难,这不自己送上把柄吗?
为首的仵作忙抬起头来,小心答道:“回殿下,死者眼珠外突,舌头伸长,面目狰狞。加之嘴唇呈现紫黑色,手脚的指甲都是青黑色,当是中剧毒身亡。”
“中毒?”晋王有些吃惊的瞥一眼杨胖子的脸,果然如仵作所言。
“刑具都验过了吗?”楚王从旁问道。
“回殿下,验过了。”张虎忙答道:“贴在杨胖子脸上的宣纸,和碗里的清水都无毒。行刑的弟兄也审问过了,应该没问题。”
“那就奇了怪了。”老六皱眉问道:“难道是水中毒?”
“那他早八辈子死了。”老三没好气道:“到牢房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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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嫌犯串供,一干宝船厂重要人物都是分开关押的。
“江阴侯好手段啊。”朱桢轻叹一声道:“这下把自己摘出来了。”
“都怨我!”老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但舍不得自己完美的面容,于是一掌拍在了桌上道:“明知道杨威是关键人物,就应该不留一点隐患才对!”
“蜡封。有人给他送了毒丸!”晋王瞬间了然,面色却更难看了,低吼道:
“把所有能接触到他的人,通通抓起来,严加审问!把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找出来,本王要扒了他的皮!”
“我们俩就差了半岁。”老六却振振有词道:“从小都是他欺负我,我才翻过点儿来几天啊?”
“你不累,晃得我眼晕。”老六无语道。
“嗯……”晋王点点头,心里就好受多了。
“是他先动的手。”老六指着自己被扯下前襟的衮龙袍,又抓紧给了老七最后两脚道:“我是自卫还击。”
“死士……”老三颓然坐在椅子上。显然执行灭口任务的人,也给自己留了一颗毒丸,选择了自我了断。
“三哥,坐会吧。”
朱桢在门洞下吹了会儿风,回想这几天的经过,好好的事情生出这么多波折,感觉胸中憋闷。
“唉。”楚王叹了口气,见罗老师收拾好案牍,便道:“我去跟大哥汇报,要不要同去?”
“我才不去呢。”晋王自觉没脸见人道:“我要去杀那杨胖子全家。”
这时群臣在胡惟庸率领下鱼贯而出,正看到楚王殿下在打齐王,纷纷目不斜视,赶忙离开这龙种互殴的是非之地。
“我不累。”老三没好气道。
通过对宝船厂其他人的审讯得知,上面人都是跟杨威单线联系、面授机宜,从不留下任何证据。这下线索断了,想顺藤摸瓜就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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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举司正衙。
“孤之刃,未尝不利,亦可杀他全家。”晋王阴测测道:“这样才能以儆效尤!”
那倒夜香的老倌也不许接近杨威,都是锦衣卫来传递马桶的。
“是!”张虎赶忙依命行事。
李文忠身为大表哥,却不能视而不见,只好过去拉架道:“殿下,别打了,齐王不是你练拳的沙包。”
“八成,他家里人已经不在国内了。”以老六的认知,杨胖子八成是裸官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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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回到紫禁城时,已是黄昏时分。
楚王在督促罗老师整理案牍,晋王背着手在堂下来回踱步。
盏茶功夫后,有人从床板缝隙中,找到些许白色的碎片。
“伱查出来也没用。”楚王捂着鼻子,闷声道:“杨威这种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滚刀肉,是撬不开他的嘴的。”
“他骂我……”老七鼻青脸肿道:“是我母妃的出气筒,说我今晚又要被母妃揍。”
“他不松口,他家里人还能活。他要是把江阴侯那帮人扯出来,肯定死全家。”就连张虎也明白了。
“你不看我就是了。”老三像吃了炸药一样。
进了文华门,太监告诉他,太子爷还在接见群臣。
便先拐去大本堂门口,堵住放学的老七,找茬揍他一顿出气。
“殿下。”这时张虎急匆匆走进来,面色难看的禀报道:“倒夜香的老倌也死了,同样是服毒。”说着他摊开手,亮出掌心的白色碎片道:“用的是同一种毒丸。”
这样一来,再想追查下去就很难了。
张虎小心捻起一点,用指肚一捻,又闻了闻,禀报道:“是蜡,还很臭。”
“喏!”探子们应一声,便逐寸逐寸的展开了搜索。
晋王带领数名精干探子进入杨威的牢房,沉声道:“仔细搜!”
“妈的!”晋王骂骂咧咧的去了。
“然后你就忍不住揍你六哥?”曹国公看看瘦削的老七,再看看庞大的老六,苦笑道:“你肯定打不过他,下次别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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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