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 顾云清在满客厅里耍,郭博远正在跟程驿打电话, 似乎是在商量工作上的事,至于赵伯,他则在厨房交代晚上的菜谱。
看到这个场景, 程延冲姜溪使了个眼色。
姜溪心头一跳,半晌后,她咬了咬牙,开始走上前去。
顾云清正围着茶几转圈消食,今天中午的太阳实在是太大了,铲屎官又不在, 她总不好让六十多岁的赵伯陪着去院子里晒太阳。
姜溪刚往这边走了两步, 顾云清就发现她了。
因为狗的听觉和嗅觉实在是太过灵敏, 不需要多动作,周围所有的动静就能感觉个完整。
顾云清停下,远远的看着姜溪,“汪?”
有事?
看着眼前德牧犬那一双懵懂纯净的双眼, 姜溪心中又苦又涩, 差点说不出话来。
然而想到程延的承诺,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勉强笑着道:“我陪你玩儿好不好?”
不对劲儿, 很不对劲儿。
顾云清又不是没在之前见过姜溪, 她现在的状态, 实在是太过陌生了。
顾云清虽然性格跳脱, 但绝对不是傻子,附身过这么多小动物,可以说她的直觉也变得像动物一样灵敏了。
下意识的退后两步,顾云清歪头看着姜溪。
她不太敢相信,程延现在还在楼下呢,就程延和铲屎官两人这样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会让姜溪过来陪她玩耍。
对于顾云清的退缩,姜溪只以为她是不习惯,于是语气变得更加的温柔,“……陆露?”
顾云清盯着姜溪纤细的手腕足足有一分钟,在姜溪面上的表情几乎有些维持不住的时候,她脚下一顿,试探性的走了过去。
姜溪……是打不过她的。
指尖成功触及到这只德牧犬湿漉漉的鼻头的时候,姜溪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就这样,她们谁也没有开口,一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个正在静静地感受被顺毛的滋味。
余光扫到正一眼不瞬看着这里的程延,姜溪忽然觉得自己大概也是个极其伪善的人,明明知道这只德牧犬听不懂,但她为了能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还是小声开口了,“……程延让我把你引过去,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你要是听得懂,就不要过去好不好?”
实际上,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姜溪怎么可能不知道程延会做什么呢?说到底,不过是心中矛盾,既想让这只德牧犬知道,又不想让她知道而已。
顾云清闻言抖了抖耳朵,心中有些愕然。
程延找她干嘛?难道他真的是要趁着铲屎官不在来报复她?
可是,程延坐在轮椅上,怎么可能打得过她?他都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么?
顾云清踌躇了一下,还是跟着姜溪走了。
姜溪看着身后的德牧犬,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程延。
索性,程延现在的注意力也不在姜溪身上,不然他如果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忍,不知道又会恼怒成什么样子。
程驿,包括程驿身边所有出现的人或者动物,现在都是程延的眼中钉肉中刺,非要一一拔出才会舒服。
看到这只德牧犬一点一点走近自己,程延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扭曲的伸出了手,“让我摸摸?”
……真应该叼一块儿镜子过来,让他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顾云清觉得,就凭他这幅模样,别说她是人的灵魂了,就算是真正的陆露在这里,估计都不会上当。
不知道顾云清心中所想,程延见她迟迟不肯上前,于是迫不及待的控制着轮椅上前。
等感觉到头顶上摸过来一只男人的手的时候,顾云清浑身一个激灵。
变、变态啊!
看着这只德牧犬转身就想跑,程延一只手迅速的抓住了她的尾巴,另外一只手猛的向上一拽。他的表情也由压抑的平静,变得狰狞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近在咫尺的姜溪都没有反应过来。
“汪!”
“啪!”
一声狗叫之后就是瓷器碎裂的声响,紧随而来的,还有程延的惨叫。
程延捂着鲜血淋漓的手,目中的阴郁跟恼恨几乎能溢出来,“你竟然敢咬我!”
顾云清把爪子伸进嘴里,飞快地磨蹭了两把,感觉血腥味淡了一些之后,她开始恶狠狠的瞪着程延:“汪汪汪!”
咬你怎么了?!
顾云清完全没有想到,程延竟然打算推倒花瓶砸死她。
看着地上碎裂的残骸,顾云清瞬间也恼了。
被程延推倒的花瓶不是小花瓶,而是长约半米的青底绘有龙凤的花瓶摆件,这要是真砸她头上,不死也残了。到时候还能说是她玩耍时不小心弄倒的,多完美,反正也没人看到,她也没法开口解释。
想到这里顾云清磨了磨牙,她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口还是咬轻了。
客厅这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以至于在厨房的赵伯和在走廊的郭博远都听到了动静。
郭博远原本就已经挂断了电话,正准备回客厅,现在脚下的动作更是迅速,就差没用跑的了。
二十多米的距离,两三秒钟他就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