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丙说四喜胡同里住的人家,大多是这种人,那么华大老爷去的那户姓温的人家,想来也是这样的了。
行商们会有“两头大”,会有平妻,可是华大老爷除非是不想要爵位了,否则他脑子进水,也不会娶平妻。
不是平妻,那就是外室。
华静瑶笑得凉嗖嗖的:“没想到啊,我那位大伯父还有这个爱好。”
上辈子,她从未听说过华大老爷有外室。
或者上辈子也有,只是她不知道?毕竟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只有四岁。
华静瑶再次为自己前世的年龄而惋惜,因为太小了,所以她一定错过了好多乐子。
“你要出城,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华静瑶打量着史丙,没看出来,史丙还挺八卦。
史丙忙道:“姑娘,小的不敢议论清远伯的事,只是那个温氏,可能和伯府有关系。”
华静瑶来了兴趣,问道:“说来听听。”
春天的时候,因为琳琳的案子,华三老爷和华静瑶,几乎与清远伯府决裂。
这消息听在昭阳长公主耳中,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清远伯府塞人。
那个时候,华家分家,蔡老太太被移出春晖堂,吕夫人趁机把蔡老太太身边服侍的人全部更换,一来二去,便少不得从外面买人进来,尤嬷嬷便是趁着这个机会,往清远伯府塞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初来乍到,自是分不到好差事,其中一个被分到华四老爷的院子里当粗使丫鬟。
华四老爷屋里原本有个通房丫鬟,名叫阿枝,是蔡老太太给的。蔡老太太搬去小佛堂后,阿枝就病了,担心把病气过给华四老爷,吕夫人便让阿枝的老子娘把人接回家里养病。
后来阿枝的老子娘到府里找过华四老爷,说阿枝病死了。华四老爷给了五十两银子,把人打发了。
那个粗使丫鬟原本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死个丫鬟也不是大事。
前阵子华静瑶让人盯着华四老爷,任务派下来时,那个粗使丫鬟已经调到茶水房,不在华四老爷院子里了,听说要打听华四老爷的事,她便想起了死去的阿枝。
阿枝姓温。
因此,得知华大老爷养在四喜胡同的外室也姓温,史丙便觉得有些巧合了。
姓温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可若是全都和清远伯府有关系,就凑巧了。
史丙有些惭愧:“是小的疏忽了,当时没有去细查那个阿枝。”
一个死了快一年的通房丫鬟,一般人都不会重视,倒也不怪史丙没有去查。
“不用急,先查查四喜胡同这个温氏吧。”华静瑶笑着说道。
这事可越来越有趣了。
华静瑶想了想,叫来史丁,说道:“清远伯府的人很可能还会去折芦巷,你去那里守着,若是他们的人来了,就把人轰走,别让他们打扰到三老爷。”
她爹耳根子软,说不定真会跟着去枣树胡同。
史丁正要走,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把华静瑶也给吓了一跳。
沈四公子不知何时催马过来了,平时他走路没有声音也就罢了,他的马竟然也是悄无声息。
“还是我去吧。”沈逍说道。
华静瑶一怔,随即想起来沈逍在折芦巷有处宅子,有钱人的宅子。
“你去?你住在那儿?”华静瑶问道。
“嗯。”沈逍说完就催马走了,平安带着护卫紧紧跟上。
史丁看看远去的一行人,又看向华静瑶,问道:“姑娘,那我还去吗?”
华静瑶笑道:“你不用去了。”
今天沈四公子刚刚到清远伯府抓过人,清远伯府的人,说不定已经把他当成黑无常了。
有他在折芦巷,辟邪。
华静瑶猜得没错,沈逍刚到折芦巷,就听到有人大呼小叫。
清远伯府的两个婆子连同两个小厮,一边拍打着华三老爷的大门,一边高声喊着:“三老爷,您是读书人,不认兄弟就罢了,您连亲娘也不管了吗?老太太望眼欲穿等着您呢,您就这么狠心吗?”
喊声中气十足,巷子里已经有几户人家出来看热闹了。
前面的洗笔巷,后面的山水巷,连同这条折芦巷,住的都是读书人,读书人最宝贝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清远伯府派来的这四个人,短短几句话,就已经给华三老爷盖章了,不认兄弟,不管老娘,这是不仁不义不孝啊!
大门从里面打开,华三老爷走了出来,他气得脸色煞白,指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下人,嘶声道:“你们休得胡言乱语,你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婆子便尖声喊道:“哎哟喂,三老爷您在家啊,咱们老太太病体支离,您不在床前侍疾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人也不见了,莫不是怕老太太拖累您?”
“滚!”
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婆子吓了一跳,转身去看,只见两盏气死风灯下,一个黑衣少年站在她的身后。
婆子认出来了,这人就是沈四公子,永国公府的沈四公子。
四个人飞快地交换了目光,两个婆子忽然哭嚎起来:“哎哟喂......”
可惜,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