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元婴领域后，他问道：“你可有察觉到其中特殊之处？”
罗尘一怔，有何不同，不就是简单的领域碰撞吗？
但旋即，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在刚才那般直接碰撞中，除开天地间被吸引来的游离灵气外，另有修士双方的本身法力。
可在他感知中，周云深法力虽雄厚，但和他之间绝非天与地的差距。
之所以自己的领域溃不成军，实则是修士法力和天地灵气两者共同形成的结果。
罗尘迟疑道：“你我之间，法力上的单纯比较，似乎没那般大？”
周云深笑了笑，“不愧是以散修之身，依旧能够突破元婴期的荒散人，悟性高绝，见微知著。”
“道友还请明言！”
周云深收起笑容，认真说道：“我辈修士，单纯的法力比较，除非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不然彼此之间差距并不大。之所以在斗战之时，境界不同会形成显著差异，盖因为以法力撬动外界灵气的过程中将法力之间的差距成倍扩大了而已。”
“元婴修士之间的战斗，不再是简单的法宝对轰，拳脚来往，而是着重体现在撬动天地灵气上。”
“不管是元婴领域，还是可沟通外界灵气的真器，都是这种手段的体现。”
罗尘皱着眉，细细思考对方所说的话。
若以他惯用的量化思维来理解，大致上应该是一二三四五六，来分别应对元婴每一个层次的法力数量。
一跟二之间，确实差距不大，哪怕是一跟五，一跟六，都处于正常范围。
可一旦涉及战斗，却不能用简单的加减法来对比。
一的法力量级，撬动的天地灵气，基本上只有一。
可二的法力量级，撬动的天地灵气，至少是二，甚至是三四，乃至更多。
在这种综合情况下，就会形成一乘一，小于二乘二、二乘三。
若把境界跨度提升更大，就会形成一乘一，远远小于五乘五，五乘六七八等等。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在不动用销熔虚空这个手段的情况下，领域碰撞完全不是周云深对手的原因。
以此逆推，之前碰上血魇魔罗，乃至裂天流主，他的领域其实都处于劣势，完全是靠销熔虚空这个自悟的秘术抹平了差距。
循着这个思路，罗尘又多问了几句。
“元婴后期之前没有绝对的法力差距，真正的差距体现在撬动天地灵气上？”
“是的。”
“可有办法缩减这种差距？”
“自是有的，高阶法术，天赋神通，乃至秘术、体质，以及我等常用真器，皆可！至于具体情况，那就因人而异了。”
“冒昧问一句，刚才那是你的全力吗？”
“呵呵，老夫年纪大了，使出全力，是要伤筋动骨的。何况，散人你不也有所保留吗？”
延伸的话题到此为止。
罗尘回归原本话题，却更加疑惑。
“我辈修士提升境界，最基本的就是法力增加。既然每个境界法力差距不大，那为何元婴修士修炼时间，却动辄以百年一个小境界计数？”
周云深指了指天，理所当然的说道：“境界越高，法力越强，撬动的天地灵气越多。可撬动灵气越多，反噬越大，越容易让修士元婴迷失自我，被天地同化。因此，我辈修士越是勇猛精进，越要小心翼翼，时常梳理自身法力，容不得半点疏忽。”
“可不是还有紫府壁障在吗？”
“哈哈，道友莫非不知，紫府壁障源于灵根衍化？”
罗尘一愣，旋即猛然醒悟。
人类修仙，需有灵根，而灵根却只是统称，本身三分。
一在舌尖，一在丹田，一在精房子宫。
前者影响感受外界灵气敏锐度，以及吸收效率等等，世间有瘸腿断脚四肢不全之辈，可少有断绝舌根的高境界修士。
后者并没那么关键，只要保持筑基之前元阳/元阴不失便可。
最重要的，就是丹田。
境界越来越高，丹田便会不断变化，从初始开拓丹田，到丹田化海，最后衍生紫府。
所以，认真计较起来，紫府的确是灵根衍化产物！
周云深说着最基本的事情，道理也简单质朴。
“灵根越少，越容易精准感知对应的灵气属性，越容易吸收，修炼速度自然越快。”
“所以，单一灵根的天灵根修士号称天地宠儿。”
“但那只局限在元婴境界之前！”
“元婴之后，灵根衍化紫府，数量越稀少，紫府越小，壁障也就越薄，看似与天地更亲和，可我们又怎敢完全融入天地？”
周云深笑着看向罗尘，问道：“你应该听说过修仙界流传最广的传闻吧，天灵根修士的修炼速度。”
罗尘不假思索，“十年筑基，百年结丹，两百年结婴，五百年……化神。”
说到后面，他语气渐渐迟疑，大脑中却是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结合之前与琅琊真人那几日同行中简单的交流，困惑自己多日的问题，瞬间迎刃而解。
周云深尚不知罗尘已经明悟，仍在做着简单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