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金陵花。
每一科高中的学子,都将骑着高头大马,在这金陵城的街道上走上一遭。
宽广的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细碎的金光映射着红砖绿瓦,高插的旗帜于风中猎猎作响,等候在两旁阁楼上的青春少女们娇羞的垂下了头,但那拿在手中的娟花却早已做出了跃跃欲试的动作。
金陵城最为明媚的青年打马游街而过,他眉眼疏冷,挺拔的脊背似一柄利剑一般,不同于其他学子的人间烟火气,青年眉目如画,恍若天上仙人临世,似雪山之巅一朵氤氲着冷光的雪莲。
大红的状元袍穿在他的身上,更衬的他眉目疏冷,与这个尘世格格不入。
青年卓绝的气质吸引了无数妙龄少女的目光,数不清的艳丽娟花不断地投驻在他的身上。
忽然之间,云励寒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响,他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只见左前方的阁楼上,打开的窗户旁,站着一道隐隐绰绰的人影。
叶汿年看到云励寒望了过来,急忙将拿在手里的栀子花扔了下去,“哥,你快簪上。”
云励寒有些莞尔,他虽是不喜这等艳丽之物,却也不忍心拂了叶汿年的好意,云励寒足尖微点,身姿蹁蹁,只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就已跃至半空,将那朵栀子花稳稳当当地抓在了手心。
大红的帽檐上簪了一朵灼灼开放的雪白栀子花,越发衬得云励寒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一瞬间,热闹的金陵城街道上,无端地响起了无数少女心碎的声音。
马蹄声渐响渐远,叶汿年一直注视着那道颀长的背影,直到他彻底的消失在视野。
一直眉眼含笑着的娇俏少女却忽然之间冷下了脸来,她转过身望向了包厢内部,两个被绳子绑的结结实实的人正面带祈求着注视着她。
“汿年……我……”叶瑾年张了张嘴,苍老沙哑的嗓音里面满满的都是愧疚,“你就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
自从那日知道了当年递给他手炉的姑娘不是公孙婉而是叶汿年的时候,叶瑾年的一颗心就彻底的死去了。
他被云励寒关在那个小院里,日日夜夜的和公孙婉四目相对,他们互相指责,互相埋怨,极尽世间上所有恶毒的话语去形容对方。
两个人全部都是悔不当初。
直到公孙婉刺激他说他盲心盲,他才意识到,他还从未与叶汿年好好的道过一声谢。
叶瑾年将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一块玉佩拿出来打点了一个小厮,换取了叶汿年来小院的一次机会。
他以为他将这么多年的求而不得诉说给叶汿年听了以后,她最起码也会替自己感到一抹心疼,却从未想过换来的只有叶汿年的一声冷笑。
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是那般的冰冷,全然没有了记忆当中那个姑娘当时心疼的模样,她毫无感情的话语打破了叶瑾年内心的最后一抹幻想,“二哥,我如今还愿意叫你一声二哥,只不过是因为你我的体内都流淌着父亲的血脉。”
“当年那个愿意赠给你手炉,也愿意追在你身后喊你二哥的小姑娘,被你亲手杀死了。”
“她死在了你不断的冷言冷语之下,死在了你满是厌恶的目光当中,在多年以前,她就已经彻底的死去了!”
叶瑾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那些话听进耳朵里的,每每想起那些冰冷的字眼,叶瑾年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那是一股印在自己灵魂深处,绞的他生生世世都无法削减的痛楚。
而今天,是从那日起他第二次见到叶汿年,原本以为他终于等到了叶汿年的原谅,却从未想过,她带他们出来只是为了看云励寒打马游街。
叶汿年明明知道,自己这辈子最想要的也只不过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和能够成为叶谦的骄傲而已。
如此明晃晃的羞辱,让叶瑾年感到了彻骨的薄凉,“你……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年那般温暖的小姑娘,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她对他说话时的嗓音是那般的温柔,怎会露出这样冰冷的眼眸……
“哎呀呀……”叶汿年轻轻地叹了一声,蹲下身子保持与叶瑾年视线平齐,“还当真是可惜,我不再是你心里记挂的那个模样了呢。”
叶汿年眉宇间带着几分漠然,“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从当年的小可怜变成了心狠手辣的样子?”
叶瑾年只觉得心中微微一疼,并不浓烈,却无端的让他感到了无尽的酸涩,“所以,你带我们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汿年眉毛扬起,语调当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为了……羞辱你。”
当她听叶瑾年说了当年的事情以后,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这一切事情都发生的太过于可笑,叶瑾年曾经那般的伤害于她,用那般厌恶的眼神看向她,却跟她说什么,他心里记挂了十多年的姑娘原来是她,他对公孙婉那般的好,也只不过是以为当年的那个姑娘是公孙婉而已。
甚至是还想要她变回曾经的模样,简直是可笑至极。
她活了小半辈子,都从未听说过如此无理的要求,她只觉得无比的恶心,也是无比的后悔当年对叶瑾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