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励寒沉默了半晌,“所以,落葵是被穿了?”
“没有,”9527回答的很仔细,“落葵还是落葵,只不过有一缕幽魂付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内心真正的蠢与恶彻底的放大了而已。”
云励寒很快反正过来,“这抹幽魂,其实就是段肃的吧?”
段肃的神魂禁锢手段出神入化,为了能够尽快的让落葵爱上他,也为了能够彻底的掌握落葵,他分割开了一缕自己的神识,勾动了落葵内心深处最大的恶意,将她又毒又蠢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在段肃被落葵杀掉以后,那抹在灵魂深处钳制着落葵的神识也消失了,内心深处的恶意失去了引导,落葵仅有的脑子让她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她故意在云励寒过来之前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毫无顾忌的踹了段肃一脚,那一脚踹的是那么的用力,就仿佛是将段肃恨到了骨子里。
其实,落葵此番表现并没有特别的去装模作样,因为,她本身就对段肃恨之入骨。
极致的爱,便也最容易催生出极致的恨,当她得知在段肃的心里自己不重要了的那一刹那,她便早已疯魔。
但杀掉段肃并不意味着落葵自己也想去死,原本她内心的恶念被段肃无限放大的时候,她便只看得到眼前的情感,没有丝毫的意识去思考过这样做会给其他人带来怎样的后果,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受到惩罚。
可是当段肃死掉,她心底的恶念平缓下来,她开始发现,云励寒之前看她的眸子是那样的冰冷,在云励寒的眼中,她仿佛早就成了一个死人。
害死了那么多族人的性命,落葵很清楚,云励寒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因此,一个能够帮助她逃脱惩罚的办法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一边表现出对段肃的恨意,一边又陷入无边的后悔。
落葵开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毕竟,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和之前的状态是完全不同的,没有人会觉得一个那般恋爱脑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又变了一个想法,甚至是变的这么的理智又清醒,仿佛从前那个爱段肃爱之入骨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落葵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瘫软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张脸几乎是毫无血色,恐惧似乎爬满了她的全身。
她死死咬着牙齿,深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唇角落了下来,整个人仿佛是置身于铺天盖地的悔恨和痛苦当中。
“大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都快要恨死我自己了,我是鲛人一族的王啊,我应该保护我的族人们,可是……我都做了什么呢?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呀……”
那声音颤抖,字字泣血,她眼角几乎要裂开,绝望爬满了她整张脸。
“大巫……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落葵闭上眼睛,仰起头,将自己纤细的脖颈彻底地袒露在云励寒面前,“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无法弥补,我害死了这么多的族人,我已经没有任何的脸面回大海了……”
说着说着,落葵猛然间又睁开了眼,她目眦欲裂,眼底充斥着铭心刻骨的恨,“段肃……我已经将他杀了,也算是为那些族人们报了一半的仇吧,现在,也该是时候让我我去偿命了……”
落葵颤抖着双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染血的长剑,她仿佛是丝毫没有痛觉一般,竟是直接抓上了那剑刃,将剑柄递向了云励寒的方向,“大巫……杀了我……”
云励寒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不再被段肃控制失去理智的落葵,不可谓是不聪明,她如此坦然的面对自己的过错,又表现出前后两个完全不同的自我,倘若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云励寒,而是原本的那个大巫的话,恐怕在落葵的这一番表演下,真的就要放过她了吧。
以退为进,在任何时候都不乏是一个好的办法。
只不过落葵终究还是失策了,她遇到的是一个丝毫没有同理心的人。
青年垂下眼眸,眼底是沁人心骨的凛冽,“既然你也知道错了,那么便也应当懂得做错事情要受到惩罚吧?”
“是,我知道。”落葵回答的不假思索,“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虽然现在如何惩罚我也换不回那些族人的性命了,但如果这样能够让我所遭受的罪孽少一点的话,怎样惩罚我,我都无怨无悔。”
云励寒微微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随即,云励寒将一直关在空间屏障里的白术放了出来。
白术身体虚弱至极,最近这段时间,云励寒一直在放他的血拿来救助南梁那些生了病的人,他整张脸颊惨白的毫无血色,就连身下那漂亮的鳞片都有些黯淡无光。
在看到云励寒的一瞬间,白术眼眸中闪现出凛冽的恨意,却突然,一道他朝思暮想的女声传入了他的耳畔。
“阿术……是你吗?”
白术整个人身体一颤,他的脸色就仿佛是那川剧变脸一般须臾间便由狰狞变为了讨好。
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硬挤出来的笑意,使得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的诡异起来。
然而,对这一切白术却恍然无觉,他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那个满脸血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