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愈浓,黑雾愈盛。
在白术躺上去的一瞬间,那散发着阴森恐怖气息的祭坛就仿佛是活过来了一般,那原本雕刻在祭坛周围的图案顷刻间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触角,就像藤蔓一般,蜿蜒而上,最后全部盘旋在了白术的身上。
那一根根的触角光滑,粘腻,尖锐的顶端深深地刺进了白术的身体。
此刻白术内心的恐惧被尽数激发了出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体却被死死的锁在了祭坛上。
尤其是后背紧贴着祭坛的地方,本就粗糙不堪的平面上生出了许多像吸盘一样的小圆点,牢牢的将白术的皮肉吸附在其中,在他挣扎的刹那间,皮肉分离的撕扯声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响亮。
更是在不长的时间内,那本就赤红色的攀爬在白术身体上藤蔓状的触角,颜色变得更加鲜艳起来,满是纹路的触角表皮似乎是有水流流过,白术全身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那些扎进了他身体中的触角,竟是在吸食他的鲜血!
白术面目狰狞,几欲夺眶而出的眼球更是满是惊恐,死亡的气息将他笼罩。
恐惧,无措,后悔,惊慌,种种情绪在白术的眼眸中闪过,最后都化为一抹浓烈的不甘。
他不甘心这么就此死去,他才一百多岁啊,他还有大好的年华没有享受,他还有很多的梦想没有实现,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过!
他怎么甘心就这样被吸食干净全身的血液,憋屈又痛苦的死在这里!
白术艰难的转过头,祈求的目光死死的盯上了云励寒,深深地悔意几乎要从他的眼眶里冲出来,他扭曲痛苦的脸上无端地显露出一抹凄凉,那是濒死之人最后的一抹绝望。
白术嘴唇扭动着,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才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来,“我错了,大巫……饶了我……我不想死……”
然而,无论他祈求了多久,挣扎的有多厉害,除了一片趋近于无的沉寂,白术什么都没有得到。
白术的身体深深地陷进了祭坛当中,有一半的身体几乎好似融化了一般,已经和祭坛融为了一体。
鲜红的血和森白的皮肉混合在一起,看起来阴森又恐怖。
张牙舞爪的纹路似藤蔓一般,嘶吼着,咆哮着,带着一种不将白术吸成人干便不罢休的气势。
白术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仿佛被撕扯成了无数片,那些密密麻麻的纹路深深地勒进了他的皮/肉当中,他张大了嘴巴,发出惨烈的哀嚎。
那一双几乎快要被恐惧填满的眼眸却死死地盯着云励寒,他的神色近乎疯狂,那是陷入绝望的人内心的最后一抹希冀。
然而,云励寒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要将白术从祭坛中拉出来的打算。
海水缓缓流动,带动云励寒墨蓝色的发丝飘荡,他的眉眼疏离,神色淡淡,仿佛是一个残忍的恶魔一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白术被祭坛抽干了鲜血。
当白术的身体急速的干瘪下来,光滑细腻的皮肤仿佛是那干枯了千万年的老树皮一般,鱼尾上颜色靓丽的鳞片也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泽,和海底污泥中的碎石块几乎没有了什么区别。
他的颧骨突出,脸颊凹陷,只有一双瞪得像铜铃一般微微转动的眼睛,还在诉说着他依旧活着的消息。
然而,那祭坛似乎是没有得到满足,当无法继续从白术身体中吸食鲜血的时候,有一些触角开始从白术的身上撤离,并且缓缓地向着云励寒的方向沿伸了过来。
木槿却突然冲到了云励寒的面前,眼眸中虽是闪烁着恐惧,但他的动作确实没有丝毫的迟疑。
他即使答应了云励寒要保护好他,便不会食言。
9527带着调笑的声音在云励寒耳边响起,“大佬,小木槿这是要保护你呢。”
云励寒淡漠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他上前将木槿拨到了身后,随即手指并起化作利刃,磅礴的巫力随着他的手一起穿透了海水,顷刻间,那些张牙舞爪的触角便被云励寒齐根斩断。
这时,云励寒才低头望向了木槿,“虽然之前大巫教你要保护好族人,但是那也要是在你有能力的情况下,现在的你连巫力都不会使用,又怎么能够保护好别人呢?”
“今天教你的第三个道理,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要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去救助他人,明白吗?”
木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但是,”木槿还是有些疑问,“那如果我只保护了自己没有保护好其他人,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云励寒揉了揉他圆滚滚的脑袋,“不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要保护好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去肆无忌惮的去伤害别人。”
木槿想了想,“所以,就像白术哥哥一样,为了保护落葵姐姐伤害了前去营救他的族人的事情是错误的,对吗?”
“当然。”
云励寒上前一步,在方才那些触角吸食白术的鲜血之时,他便已经观察到了他们的弱点所在,他指着祭坛右下角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云纹图案对虚空荒兽开口,“用力攻击那里。”
顷刻间,原本还在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