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细碎的阳光似泼墨一般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淡淡的金色映衬着青年幽深的眉眼。
调皮的金光溜过他的发尖,最终停留在青年线条流畅的下颌角。
他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金光之中,氤氲弥漫的金色,给青年带来了一种别致的朦胧。
鸦羽般的睫毛浓密又卷翘,那双幽深的眸子,就这般带着漫不经心淡淡的暼向叶清恒。
叶清恒深深的望进了青年那双平静的眼眸里。
早晨的阳光很灿烂,暖洋洋的洒在叶清恒的身上,却让他感觉遍体生寒。
他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到金钱与权势的作用,自己三个多月的努力,每天几乎只睡四个小时,熬的身心俱疲。
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给驳回了。
自己内心所有的愤懑与不甘,在那个人看来却是如此的可笑,原来,无权无势就真的没有人权……
叶清恒内心几乎在滴血,叶清歌抛弃了他还不够,工作竟然也没有了。
原来,这就是报应吗……
就像他当初头也不回的抛弃宋书意一样。
但是,为什么这么不甘心呢……
他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死死的抵着云励寒的办公桌,猩红的眸子中满含杀意,凌厉的眼神似刀子一般射过去。
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抵着办公桌的手指间骨头几乎移位,那一双幽幽的眼眸,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宛若一匹饿到了极致的孤狼,下一秒就会冲上前去,一口咬断云励寒的脖子。
“你一定会后悔的!”
云励寒眼皮微微抬了抬,淡漠的眼神猛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光,刺的叶清恒头皮发麻。
下一瞬,铺天盖地而来的戾气向着叶清恒压过来,压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日头渐渐爬高,残存的影子落在云励寒身上,金红色的阳光印着他的脸,好似铺满了一层血色。
那双幽深的眸子更加平淡,宛如千万年古潭一般深不见底,但从那眼眸中迸发出来的寒意,却好似化为了一头猛虎。
顷刻间一口咬断了那野狼的脖子,刺目的鲜血溅了那猛虎满头满脸。
云励寒歪坐在椅子上,凌厉的眼眸又恢复到了那漠然的样子,似乎不将世间万物都放在眼中。
他轻轻的弯了唇角,慵懒的好似在享受阳光,眼眸垂了下来,没有留给叶清恒一丝一毫的视线。
“呼——呼——”
叶清恒两股战战,死死的扒着办公桌的手也是止不住的颤抖,若不是心中还有满腔的怒火支撑,他感觉自己绝对会在这铺天盖地的威压下直接倒地。
那样无孔不入肆虐的杀意,让叶清恒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一个万分危险的想法从他的心底缓缓升起,片刻间便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如果不是杀人犯法,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心中开始惧怕云励寒的叶清恒,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没有什么大不了,他还可以从头再来……
然而,无论他内心如何的安慰自己,那略微颤抖的双腿,却还是出卖了他并不安稳的心灵。
“顾总——”
虽然云励寒和叶清恒两个人眼神之间已经交锋了无数次,实际上也不过半分钟时间。
萧泉一把推开门,满脸歉意的看向云励寒,“顾总,对不起,我没有拦住。”
云励寒微微抬头,一双幽深的眸子干净冷淡,只是随意的拜了拜手,“无事。”
竟是将叶清恒给彻彻底底的忽视了。
萧泉暗戳戳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被云励寒批评呢,得亏没有。
他将视线投向胸膛剧烈起伏的叶清恒,他双目充斥着猩红,宛若一只抓着最后一抹希望的兽,在无边的暗夜里痛苦挣扎。
然而,作为一名合格的工具人,是不配拥有同情心的。
萧泉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左手微微摊开,半举在叶清恒面前,“李先生,请您离开。”
态度非常恭敬,语气却无比疏冷。
叶清恒冷着脸暼了一眼萧泉,此刻无能为力的他只能冲萧泉放狠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会后悔的!”
萧泉无所谓的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等着,请吧。”
叶清恒松开了抓着的办公桌,竟是跌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萧泉脸上的笑容更盛,“李先生,您可不要在这里碰瓷。”
叶清恒死死的咬着牙,口腔中是一股浓郁到让他近乎作呕的血腥味,手指深深的掐进血肉里,满腔的怒火和恨意几乎将他整个都吞没。
他的脸面,被人硬生生的从脸上扒下来,然后扔进了满是污水的泥里,踩的稀碎。
他几乎是靠一口气撑着走过了萧泉的身边,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放心,不会。”
萧泉笑的一张脸皱成了一朵花,“那就好。”
叶清恒没有理他,脚步蹒跚着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出了顾氏集团的大楼,周身那压抑的气息却还是没有退去,浓烈到几乎要化为实质